中午,桑柔回到公寓。
張助理給她發了一條消息,說是桑柔要的東西查完了。
桑柔撥了一個号碼過去。
張助理:“大小姐,怎麼了?”
桑柔:“張助理,我是想問你調察的事情,什麼叫做查不全?”
張助理頓了一下,繼續說:“能力有限,我們查不到秦家内部發生的事情。隻能從傭人那裡得到一些隻言片語。”
“我知道了。”
”那我一會發您郵箱?”
桑柔想了想,說:“我晚上去公司找你吧。”
張助理:“好。”
挂斷電話之後,桑柔給葉映發了一條消息。
桑柔:媽媽,我晚上不想上晚自習了,你幫我請假,好嗎?
葉映沒回消息,這在桑柔意料之中。這會葉映應該還在忙。
桑柔關了手機,然後睡午覺。
下午放學的時候,桑柔跟甯虞、樊梓歌練了舞。
收到葉映發來跟紀興請假的截圖,桑柔練完舞就走出了學校,洗完澡,司機送她去“盛越”。
*
桑柔在看完張助理調察的資料之後,陷入沉思。
秦霄的生父秦政,有個婚生子,卻患有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三年前,秦霄被秦政找到,恰巧秦麗生病,秦霄跟秦政做了交易。
同時那一年裡,秦政在外的所有私生子女全部被秦夫人扒開。
原來外人眼裡的好丈夫、好父親,在外早已彩旗飄飄。秦夫人很生氣,在宴會上跟秦政大吵了一架。但兩家聯姻不可斷,秦夫人隻能把氣撒在這幫私生子女身上。
她不敢做得太過分,因為還指望這些人裡有合适她兒子更換的骨髓。
秦霄骨髓匹配成功後,秦霄拒絕簽下骨髓移植手術,秦夫人将人綁上了手術台,但秦霄硬氣,趁着麻醉藥注射的那會功夫,逃之夭夭。
出了醫院,秦霄出了一場車禍,昏迷了半年。
醒來後的秦霄看見了同父異母的秦唯,秦唯不知道發什麼瘋,在秦霄蘇醒後的半年裡,瘋狂折磨秦霄。這其中包含毆打、辱罵,秦唯甚至一度要廢了秦霄的雙腿。
但出乎意料,秦霄始終沒有反抗。
這是初三那年,秦霄的經曆。
哪怕如此,那年扛着一身傷的秦霄,還是南城市中考狀元。
21年,秦霄先後做了很多兼職,拳擊場、賽車場、陪玩等。但回到秦家,他還是衆人淩辱的對象。
電腦裡還有幾段視頻。
看完這些,桑柔心髒隐隐作痛,十分難受。
張助理注意到她已經滑到底了,頓了一會,繼續說:“秦霄先後把這些證據交出去,打定主意要讓他們坐牢。葉總在背後施壓。”
桑柔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
哪怕證據确鑿,秦霄身後沒有人,交了證據,人照樣可以被領出來。但有葉映施壓就不一樣了。
桑柔眼裡閃着淚光,忽然擡頭看向窗外。
窗外,天已經黑了,城市上方閃着五顔六色的虹光。
過了很久,桑柔突然問:“張助理,權力到底是什麼?”
張助理詫異地看向桑柔,卻驚奇地發現,桑柔的眼神冷靜又淩厲。
桑柔好像明知故問……
張助理想了想,回道:“往遠的不說,單從這棟大樓裡說。在這棟大樓裡,凡是經過葉總手上敲定的一切決定,沒有人敢質疑。在這棟大樓裡,葉總有說一不二的權力。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媽媽有能力。”
“對,還有一個原因,因為葉總是老闆。”
桑柔腦子一頓,機械地擡頭看着她。
張助理站着,桑柔卻端坐在沙發上。
張助理沒有等來桑柔的下文,想了一會,接着問:“大小姐,你怎麼了?”
她是桑柔十歲的時候,葉映特地聘請的,此後關于桑柔的成長規劃,她都有參與。換句話說,她也算是看着桑柔長大的。
桑柔是什麼性子呢?
她不争不搶,沒有很強的欲望,也沒有野心,随遇而安。她很乖,聽從葉映一切決定。但有時候又很倔,誰的話都不聽。當然,葉映對她沒有任何強制性要求。
桑柔垂着眸,說:“我在想權力是個什麼東西。”
“或許大小姐心裡早有了答案,”張助理頓了頓,認真思考了一會,又補了一句,“從古至今,錢和權一直被人們所推崇、追捧。兩者結合,那是權力的巅峰。或許成功沒有定義,但人一旦有了錢和權,身旁的人就會認為他成功了。”
她不知道桑柔想知道什麼,隻能桑柔問什麼,她答什麼。
桑柔忽然起身,收了情緒。
她說:“我該去找媽媽了,張助理,你休息吧,這兩天辛苦你了。”
張助理站在原地看着她離開。
看着桑柔的背影,張助理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很離譜。
在南城市裡,有人還沒出過市,沒出過省,更沒出過國門。但桑柔不一樣,桑柔見過繁華的都市,見過商場上的精英人士,見過國内外的風情人土。
按理來說,見過那麼多世面,桑柔不該這麼單純。但事實證明,桑柔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困于自己的一方淨土。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葉映支持她多交友的原因。
葉映能養出這麼一個優秀又單純的女兒,自然也能護得住她,但也僅限于南城市。南城市太小,桑柔終究要走出去,過于單純,這并不利于她生存。
張助理再次折服她頂頭Boss的魅力。
*
桑柔來到總裁辦公室,助理室的人眼尖地讓人倒了一杯牛奶過來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