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珏看着她臉色的變化,不禁彎起了嘴角,好像很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他不知道這算什麼,因為一件小事就請了一頓飯,似乎是個很尴尬的飯局,但是看着對方吃得開心,就覺得自己也開心。稍微逗一下她,看着她情緒的起伏,就覺得很有意思。
可憐的獬豸大人活了幾千年,卻沒有人教過他什麼叫做春心萌動,如果有人能幫他一把的話,他或許就可以知道自己其實很久之前就有點喜歡那隻單純的小鳥了。
謝珏看見舒鸾進了大樓大堂才開車離開,他想可能需要對這方面經驗豐富的人或者精怪的幫助。
舒鸾提着打包盒,都快要蹦起來了。
回到頂樓,看見貼着便利貼的包包,才又想到剛才的自認為的尴尬飯局,一下子蹦不起來了。
唉,這是什麼意思呢?
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應該吧?
舒鸾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得睡不着。
她想獬豸大神那麼厲害,還有心幫助自己,是不是因為覺得自己很傻很單純呢?
畢竟她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沒什麼心眼,估計謝珏就是覺得自己沒什麼心眼,又都是精怪,才想要順手幫個忙。
說起來,謝律師真的很帥,要是他能稍微近人情一點,不那麼高冷威嚴就好了。
完全沒有考慮到在她面前實際的謝珏,其實并沒有她所想象的那個樣子,她之所以一直這麼想着,是因為她始終覺得自己比不上對方,并不是平等的。
換一句話就是,自卑。
活了差不多兩百年的舒鸾,想到了從前在學校的時候,舍友之間都會聊天,她們有時會說起理想型、戀愛什麼的,這種話題舒鸾永遠參與不進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将來會找一個什麼樣的,按自己的身份來說,其實一輩子一隻鳥也能過得不錯。
但是現在再想起那些談話,似乎謝律師就是自己的理想型。
啊——有點害羞......
謝珏好看,有能力,穩重,還是神獸。
可是,自己和他之間應該永遠不可能吧。
謝珏回去之後,仔細想了一下自己和舒鸾之間的關系。
他并不覺得該定性為朋友,因為他對于朋友的選擇要求并不适用于舒鸾,他覺得舒鸾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一個現在的他沒有辦法想清楚的存在。
不過這也怪不了謝珏在對于感情這方面所表現出來的,跟他平常狀态不同的那種懵懂,因為這牽扯到了他自己的情感。
他曾經在萬丈冰層下沉睡千年,還被冰封了七竅六脈,雖然現在基本都康複了,但還是有些沒有徹底化開。
或許他必須要問問一些有經驗的人了。
他躺在天台的藤椅上,一隻長毛大白貓輕輕地走了過來,他轉頭看見了它,伸手将它撈起來放進懷裡。
大白蹲在謝珏懷裡,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又舔了舔謝珏的雙手,謝珏反手撸着它的背毛。
撸着撸着,謝珏将這貓咪舉了起來,“你對我要收留你那天,一起在的姑娘怎麼看?”
大白有些懵,呆呆地看着謝珏。
如果它會說話的話,可能會說,主人怎麼傻了。
然後收獲謝大律師的冷臉攻擊。
謝珏突然一笑,感歎自己居然傻到問這隻貓咪了,就算它有一點靈智了,但跟一般的老貓比,也好不到哪裡去,自己真是糊塗了。
他重新将貓抱回懷裡,擡頭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中午,天啟事務所的餐廳。
“喲,謝律師不是從來都是要助理把飯送到辦公室吃的嗎?”沈流端着飯盤在謝珏的對面坐下。
謝珏特意挑了一個角落,沒想到都被沈流看見了,他解釋道:“這樣方便,還不會會弄髒文件。”
“那你之前沒想到這個呀?”沈流一臉不信。
謝珏慢條斯理地吃着,“我隻是有些問題想要問你,你一直沒看手機,我就來食堂碰碰運氣。”
沈流對了對筷子,“你這話連我都糊弄不過去,你要等的不是我,不然你肯定坐在最前邊。”
“嗯。”謝珏開始清盤,“在等胡姐,她喜歡在食堂的一角吃。”
“有啥事啊?”沈流好奇道:“是不是感情上的事?昨天那姑娘?”
謝珏擡起頭,“餐廳老闆說的。”
“感情的事情你找胡姐就對了,她平常不太看手機,現在時間差不多了,胡姐要來了。”沈流說完就回頭張望,果然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幹練女子正端着餐盤,打算往一個角落裡去,他連忙揮手,“胡姐,這邊。”
胡皎應聲看過去,便端着盤子過去了。
“怎麼了?有事快說。”
她盤子一放就開始風卷殘雲得吃飯。
謝珏說道:“有些關于感情的事情需要請教你。”
胡皎筷子一停,擡眼若有所思地看了謝珏一眼,“我已經很久沒有談過了,我現在一心隻想工作。”
“我身邊對此最了解的就是胡姐你了,所以還請幫忙。”謝珏見胡皎沒有回應,補充道:“我可以幫你處理你手上目前最緊要的案子,幫你對比卷宗。”
胡皎見目的達成,馬上說道:“好,你說的。下班之後來我辦公室,我幫你。”
“好。”
晚上,謝珏剛回到家裡,大白就跑過來,圍着他的腿打轉。
他将大白抱回到貓窩那邊,按部就班的又做了一部分工作,然後躺到床上,回想傍晚胡皎給自己的三個問題。
一是他是不是經常想到她,二、他是不是很想和她呆在一起,三、他是不是不希望有别人出現在她周圍。
目前似乎隻滿足兩條,那就是再順其自然一下,那棟大樓好像在宣傳餐廳,或許有機會可以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