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到現在已經退了六個住豪華套房的。”秘書把上個月的報表放到了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上面。

一隻粗糙肥厚的手立刻把文件夾甩飛了出去。

“張總。”秘書立刻蹲下把文件夾拿起來，擦了擦又放回到桌面上，

張總一拍桌子，連帶着桌上的金蟾一顫，秘書已經完全不敢擡頭了，死死地看着地面，就希望他趕緊罵完，自己好下班。

“怎麼退的？沒有挽留嗎？你不知道年初的時候上面就來人了嗎？”張總大聲說道，說得自己臉上的橫肉也是一顫一顫的。

“......”秘書根本不敢多說什麼，他隻負責文件處理，具體的原因要找肯定找專門的人。

不過自己被發配來給張總送文件，肯定會被遷怒的，就老實受着吧，回去多吃點好的，當補償了。

張總氣急地“哼”了一聲，“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客人全都留不住，豪華客房的客人都能放走。養了你們這些吃幹飯的，一個個的随便打點字就能吃上飯了，算什麼玩意！”

秘書雙手搭在身前，擺出了恭敬的樣子，實際上心裡一直在說，不要計較不要在意，短壽了算自己的。

而且，其實除了豪華套房的那幾位，一般經濟套房的客人退得更多，張總隻要多往後面翻兩頁就能看見了。

“知不道他們為什麼退，退去哪了？”張總再次狠拍了一下桌子。

反正肉厚，肯定不疼，秘書想到。

然後還是規矩地假笑道：“這個屬于客戶的選擇，一般不會告訴我們。”

看着張總瞪圓了感覺要突出來的眼睛，秘書馬上話頭一轉，“年後大路口新開了一家公寓酒店，可能去那裡了。”

“誰家開的？開了那麼長時間都不來告訴我，到現在大客戶跑了才說！”

秘書心裡在歎氣，他真的很想告訴張總，其實他和另一位秘書那段時間找了好幾次，但是他那段時間一直在小三和小四之間轉，根本不關心别的事情。

“沒有背景，所以沒有特别注意。”秘書解釋道。

張總狠狠戳了戳桌面，“給你們一個月，在暑假前把人來回到最高峰值，不然全部給老子滾蛋！”

然後又是掀起文件夾，“滾！”

“是。”秘書連連點頭，又小心翼翼地說道：“那簽字？”

張總想随手去抽筆，結果筆筒裡每一支筆都沒水，看着又要發火的張總，秘書立刻送了一支。

一秒搞定。

秘書立刻拿上文件夾走人，連自己的筆都不敢拿回來。

“小孔，沒事吧？”年長些的秘書前輩問道。

孔循搖搖頭，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沒事孟姐，反正活着出來了。”

然後把文件夾給了身邊的一個新來的實習生。

“謝謝孔哥，晚點請你喝奶茶。”實習生有些不好意思接過文件夾。

“好，我要雙倍珍珠。”

“OK。”

晚點，實習生小周點了奶茶過來，先給孔循了一杯。

這時，孟姐提溜着上午的文件夾歎着氣回來了。

“怎麼了？”小周感覺到了很不好的事情。

孟姐把文件夾拍在桌子上，“字簽得太...難看了，識别不出來，又要重新簽。”

“啊？又！”小周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看，然後就是簡單的兩個字，“真醜。”

小周輕輕問道：“這個張總什麼來頭啊？”

其實她早就想問了，比她這個還沒畢業的實習生還要不懂，感覺隻會罵人和吃喝玩樂，連基本的簽字都不太行。

孔循朝小學妹招了招手，小周知道肯定有八卦可以聽，立刻就湊了過去。

“他有個姐姐，是大老闆的......”說着就比了一個“OK”。

小周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可是這邊這麼大的生意，大老闆不管嗎？”

“可能錢多了就不當錢了吧，反正咱們是挂在總公司下面的，他沒辦法直接把咱們開除，就當什麼玩意的看吧。”孔循搖搖頭。

“好吧。”小周有些不開心地坐回到了位子上，“那我要是想上升什麼的，不就難了嗎？”

“小周啊，咱們現在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狀态，隻能祈禱有一天大老闆下場，或者裡面那個實在過分了。你姐姐我現在是有一家老小要養，你要是有好點的門路就直接跑吧，為了一點工資傷肝傷肺不值得。”孟姐無奈地倒在椅子裡。

“哦。”小周抿着嘴，開始思考孟姐的話。

無為大樓，會議室。

“大家都看到了，得益于大家這段時間的努力，大樓的入住率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六十，雖然離目标還差一點，但是有進步就已經很好了，希望接下來大家繼續努力，散會。”

舒鸾說完之後，例行會議就結束了，幾個部門的負責人就都出去了，會議室裡隻剩下了舒鸾和荷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