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雷萬斯費爾鎮街道上的盧至均用深藍色的長條圍巾把自己下半張臉裹了起來,隻露出機警的濃紫色眼睛,披散下來的深藍紫色長發完全遮住了扒在耳廓上的兩個發光蝸牛殼,腰後則别着她的空間腰包。她一邊手拿着通訊器用文字訊息跟呆在汽車旅館的楚軒保持聯系,一邊靠着非凡物品監聽整個小鎮的情況。
這個小鎮就像電影裡演的那樣已然衰落,到處破敗不堪,街邊的店鋪大多拉上閘門,流浪漢和垃圾堆四處可見。正當盧至均轉身走進一個巷子裡的時候,她聽到了從艾申莊園方向傳來的遠方之音,盧至均不由得驚喜地駐足聆聽。
“……傳言,在公元前6世紀,人們相信亡靈會通過活人的腹部說話,于是依據拉丁語中的‘腹部’和‘說話’兩個詞,人們組成了新詞‘腹語者’。而瑪麗·肖曾經就是一個技術精湛的腹語者,現在她就更是一個真正名副其實的‘腹語者’了,我聽見那兒有三個不同的人聲在交談,然而卻隻有一個活人的聲音。”
取下耳朵上“雲與阿”變回正常聽力的盧至均靠坐在桌子上有些不适應地揉着耳朵,對身旁坐在椅子上正敲着電腦,目光冷冰冰地看着上面無數數據和界面劃過的楚軒組織好自己的語言再次通盤給他詳述了今日出去外面轉了一圈收集到的情報,畢竟有些東西隻能通過當面聊才能夠最詳細地描述出來不遺漏某些可能很重要的細節。
“我知道了。”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個小時的楚軒取下眼鏡捏了捏鼻梁,未戴眼鏡更凸顯出了他的面無表情。
他擡頭看向盧至均,審視的目光毫不掩飾,但語氣還算平和地繼續對她說道:“之前跑掉的那些新人已經死了兩個。你出去的時候我查看了我們剛來時那個城市的警務系統,上面出現了兩件新的兇殺案,大約在今天上午八點時分,有警察在距離男女主公寓不遠處的公園裡發現了兩具屍體。兩具屍體全部被拔掉了舌頭,其中一具屍體的内髒全部被替換成了棉花,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和誇張,類似木偶,而另一人則從頭到腳被貫穿插入了路燈杆中間,但是路燈杆上面的路燈卻完好無損幹幹淨淨,隻有路燈杆中部有濺出的血迹。那個城鎮的警察已經完全行動了起來,但是他們卻發現這兩個人沒有身份檔案,據附近的某些流浪者聲稱,在之前曾經看到還有六個人和他們在一起。”
盧至均挑了挑眉,面對楚軒的試探既無氣憤,也無恐懼,隻是說道:“Valar Morghulis,valar dohaeris.(凡人終有一死,凡人皆需侍奉。)”人都會死,無非早晚,她把視線投向窗外,有些怅然地想着,對某些日夜生活在痛苦之中的人來說,死亡即是終結了他們的痛苦,死亡就是仁慈的解脫,是神給予他們的禮物,即使是未知的死法似乎也不是不能忍受呢。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道路,但是也不是不能并肩同行。”盧至均對楚軒露出了含着絲悲傷的笑容。
兩人對視了幾秒便各自移開了視線,楚軒戴上了眼鏡繼續淡然自若地開口說道:“鄭吒他們已經跟着男主上路了,跑掉的那些新人在瑪麗·肖的襲擊下撐不了多久,她給我們時間不多了,盡快行動吧,在瑪麗·肖來找我們之前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完成。”楚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反手扣下了手提電腦,盧至均也默契地跳下了桌台跟上了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