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隻能找到這種不清晰的合照嗎？”崔明禮二指努力放大男生的高中畢業合照，卻還是隻能看見如同打了馬賽克樣的臉。

法言随把搜索結果滑動給他看：“你看，隻能查到這麼多關于他的個人信息。高中畢業後完全是一片空白。”

“他當時說他在E5星旅行，被外星人用流彈打傷了腿，喪失行走能力，”崔明禮串聯現有的信息，說出自己的猜想，“現在看來，極有可能是他從事了某個涉密行業，個人資料成了保密狀态。”

“那他怎麼敢如此高調地來看你們的巡演，還參加簽售會？”法言随保存下圖片，也在盡力辨認男子的模樣。

“做點簡單的易容化妝就是了，寒雙哥還敢大搖大擺地露臉呢。我記得之前看過一個科普文章，有極少數的人信息素很罕見，且會通過血緣傳承，例如父親和孩子信息素味道一模一樣。其中列舉的名人案例就有織夢的老闆。

而織夢老闆的信息素，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是消毒水的氣味。”

法言随半眯着眼睛思考崔明禮的話，得出結論：“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因為去E5旅行遭遇不測，而是工作原因，比如他是士兵？”

“沒錯。也有可能他根本沒瘸，或者隻是骨折了，誇大其詞裝可憐博同情。”

“這些信息，你得跟警察說，”法言随深吸一氣，嚴肅道，“如果這人是有預謀地作案，那必須将他繩之以法。”

崔明禮深谙他所說的道理。為了緩解氣氛，崔明禮打趣道：“你的推理能力很強，可以和我媲美了。”

“那還是不及你，大偵探。你過目不忘的本領我可學不來。你以後要是退役了，可以考慮去搞刑偵。”法言随上道地開啟互拍馬屁的模式。

“我去怕是惹人笑話吧，”崔明禮又一次撫摸鼻子上的紗布，聲音飽含委屈，“柏榮峻下手也忒狠了，是想把我打破相讓我提前退團麼？”

不等法言随接話，他又摸向自己的臉，可憐兮兮地眨巴着眼睛：“你拿個鏡子來給我看看，我現在是不是特别憔悴，變醜了很多？”

崔明禮現在的樣子除了面中包了塊紗布顯得有些滑稽，外加睡得太久眼皮浮腫嘴唇幹澀外，沒有哪裡跟“醜”這個字沾邊。

“别看，特别醜。”法言随肯定是不會說實話的。

“完了啊我還沒給臉買保險……”崔明禮做作的抱怨才說完一句，警察就來敲門做調查。

法言随說自己有事要處理，正好趁這時離開。崔明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事發看見的覺察到的、事後複盤推理的全部告訴了警方。

送走警察，崔明禮去洗了把臉。望着洗手台牆上鏡子裡的自己，崔明禮恍惚間感到他回到了被爆出戀愛绯聞的那個晚上。

此時此刻，好似彼時彼刻。

隻是那個時候的他敢按照自己的節奏來公關，如今因為牽扯到另外兩名隊友，不得不當鴕鳥。

崔明禮的拇指繞着手機屏幕上妙評APP的圖标轉了好幾圈，遲遲下不了決心點開。最後，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催促崔明禮打開潘多拉的魔盒。

【愛嗑包辦果茶和榮焱依舊的都有福了，你們的cp可能是真的】

【嗑蘋柏有故和大三角的更有福，陰間男同//性恨味已拉滿】

【我就說alpha和omega一個團裡早晚會出事，笑死，創星還敢不敢标新立異了？】

【早說alpha和omega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退化人種，真惡心】

【可以别帶omega嗎，視頻裡清清楚楚，像瘋狗一樣的可是号稱最有紳士風度的alpha哦】

【看得我生理不适想親自上手骟這條公狗。柏榮峻還是打輕了，怎麼沒把那個賤//人打死？？？#蘋禮霸淩咖#，#蘋禮性//騷擾隊友#，#崔明禮退團#】

【視頻明顯剪輯過，有人還原了，是蕉焱先失控，蘋禮才被影響了。蘋禮明明是個人美心善的小男孩，卻在某些人口中連呼吸都是錯的】

【能不能别拿别人的苦難造謠？難道不該指責曝光這段視頻的人居心叵測？】

【曝光的人可是英雄啊，正好讓年輕人擦亮雙眼看看娛樂圈有多髒，别心存幻想】

【诶，所以蕉焱想爬織夢老總的床，結果飛升失敗的瓜到底是不是真的？】

【誰還沒看過蕉焱的被人玩到水都噴不出來了的視頻？看得我都那個了。沒看過的私】

【亂開黃//腔，棺材反光。給自己積點德小心慘死。蕉蕉早告黑成功了，對方賠得隻剩褲衩子，想給蕉蕉送錢的繼續造謠吧】

【@PGM-蕉焱，@PGM-蘋禮，@PGM-柏榮峻，@PGM-柯賀，@完美先生PerfectGentleman，你們是都死了嗎出來說句話啊】

【@PGM-蘋禮，門面鼻子修好了沒？】

【誰懂，這麼牛//逼的炒作柯賀居然都還不是主演，一輩子back的命哈哈哈哈】

……

崔明禮看不下去了。

退出妙評前，他幹的最後一件事是看他和其他隊友以及組合的官方賬号的粉絲數。嗯，果然都掉了不少粉。

呵呵。掉吧，掉吧，大不了重回籍籍無名的日子。

焦焱是最慘的受害者，他是第二慘的。強撐到現在，崔明禮終于崩潰了。他沖進廁所，抱着馬桶幹嘔。腺體随着他的動作震顫，腐爛的蘋果酸味充斥着狹小的衛生間。

好惡心。崔明禮除了胃酸什麼也沒吐出來。

他第一次這麼恨自己是個alpha。易感期因意外提前，控制不了生理本能反應難道是他的錯嗎？他是alpha，從分化那一刻起就決定了。哪怕他剜掉腺體、自我閹割，他還是個alpha是個男人，不可能變成beta或omega。

可惜世界不講道理，有時甚至不講經過與對錯，隻看影響和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