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的比賽快讓法言随精疲力盡,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對最愛的拳擊産生厭惡抵觸的情緒。有兩名選手都因身體或精神到了極限而宣布退賽。
定力也是考驗的一環,及實力組成的一部分。能咬牙堅持到最後一場比賽并赢得勝利,這才是讓人心服口服的拳王。
法言随就是堅持到最後一場的那種人。這天早上,他早早地起床,和往常一樣做了運動,然後吃早餐。
崔明禮的易感期已平穩度過,自告奮勇地負責起早餐的制作工作。“吃這麼點哪夠啊,你别打着打着貧血暈過去了。”崔明禮擔憂地望着法言随還沒消腫的蒼白的臉。
“我實在沒胃口,怕吃太多到時候在台上吐出來,”快擺滿小半張桌子的早餐,法言随隻吃了不到三分之一,“我對自己的身體有數。”
崔明禮不再勸了,他知道法言随食欲不振的原因。PGM哥仨的騷亂已成為過去式,現在熱搜榜上的熱議内容是“史上第一位omega拳擊手與年輕alpha小将之間的巅峰對決”,法言随和亞曆山大的孽緣将在今天有個結果。
崔明禮很想告訴法言随,哪怕輸給亞曆山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别人在每天高強度地打比賽,那亞曆山大在“養病”。眼瞅着馬上快比完了,他病就好了又能打了,如同兒戲。
毫無公平可言的比賽,讓金腰帶的含金量大打折扣。
但看到法言随的表情,崔明禮便說不出這樣的話。崔明禮明白法言随絕不甘心輸給亞曆山大這種混賬,他要赢,且有不得不赢的理由。
“嗨,言,第一次以對手的身份和你見面,這感覺好新鮮。期待你在比賽時的表現。”要不然亞曆山大能當混賬呢,臉皮厚到賽前還能嬉皮笑臉地主動跟法言随打招呼。
如果輕輕松松被亞曆山大拙劣的挑釁給激怒,那法言随比他多活的這幾年算是白活了。法言随皮笑肉不笑地颔首回禮:“都說後生可畏,我也很期待你别樣的表現。”
亞曆山大聽出他話裡話外的明嘲暗諷,嘴角僵了一瞬,接着又綻開笑容裝傻,眼瞳中的祖母綠濃得仿佛随時會暈開:“言,你為什麼把我拉黑?你也覺得我是心術不正的人,對嗎?”
好經典的招數,惡人最擅長的倒打一耙外加裝忠厚純良。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真讓我傷心。我隻是希望你能好好養病,以最佳的狀态回到賽場。”法言随這麼多天跟崔明禮學到了很多“白蓮花”話術,回擊的話手到擒來。
亞曆山大被法言随混淆黑白的回答鎮住,完美的表情出現了一道裂痕。還是太年輕,表情管理得再練練,比崔明禮可差太遠了。法言随腹诽道。
“言,提前說好,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亞曆山大步步逼近,直到法言随退無可退背貼上牆壁。
怎麼這些alpha一個兩個都喜歡整這一出,是覺得自己那點信息素很有壓迫感麼?什麼臭毛病。
退無可退就無需再退,法言随擡頭直視亞曆山大碧綠的眼瞳:“盡管放馬過來。還有,别再叫我‘言’。我的名字是法言随,你記住了。”
“我可不會忘記美人的名字,更何況你這麼特别的omega。”亞曆山大俯下身靠近法言随的脖頸,被法言随眼疾手快地躲開。亞曆山大笑看一臉戒備的法言随,繼續說着暧昧不清的話:“所以你的丈夫是怎麼忍住不在你身上留下一點味道的呢?”
法言随的冷汗差點滴了下來。還好崔明禮是在決賽開始前對他做的臨時标記,到現在不可能殘留一絲氣味,不然他真沒把握亞曆山大偷襲的那一下會不會聞見。
這樣的把柄倘若落在亞曆山大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真是讓人寒心的丈夫,竟然會缺席愛人如此重要的場合,還讓他和别的alpha共處一室。”亞曆山大狀似惋惜地為法言随聲讨負心漢。
??是你硬要來我休息的區域找我說話,我不和你共處一室還能和誰共處一室,和鬼嗎?
法言随感到心累,但還是忍不住為崔明禮辯解:“他來了,不需要你操心。”
他來了,隻是連我也不知道他坐在哪裡。
崔明禮除了第一場比賽明晃晃地同孫教練法言笑坐在家屬區,後面都偷偷去的VIP包廂。除了票務和王哥,幾乎沒人知道他來了;知道他來了的人,也不清楚他具體坐在哪。
避嫌是其次,要怪還是怪崔明禮太火了。那天不僅造成比賽場館附近的交通堵塞,一整條街都水洩不通,還導緻黃牛炒票,現場來了一幫不喜歡拳擊甚至壓根不懂拳的“草坪”。他們來不看比賽隻為了看崔明禮。
這一系列行為藝術生動诠釋了啥叫喧賓奪主。盡管他本人和工作室都反複強調過,希望并隻希望和粉絲們在公開行程見面,可架不住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他們倒是想管,但也有心無力。更别提私生和狗仔這些不聽勸不服管的存在。
粉絲行為,偶像買單。草坪們被罵,崔明禮也被罵,還被各大媒體批評,拳王争霸賽主辦方則是含沙射影地發文——“感謝宣傳,但更感謝正确的宣傳。”
崔明禮隻得滑跪道歉。向來謹小慎微的他陰溝裡翻船,自己上趕着給自己貢獻黑料。競争對手看了做夢都得笑醒。
不過,有争議是特别好的事,沒人會喜歡一潭死水。不斷地反轉,風評不斷地變化,人聚又人散,就會像一條奔騰的河流,永不枯竭。
好比亞曆山大這等厚顔無恥之徒,居然還有不少粉絲在觀衆席拉橫幅舉手幅為他應援。
青春和美貌,真是能讓人無往不利的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