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準确的說,是原主的二婚妻子。
書中,原主和林巧素離婚沒多久,就有一個叫郭麗秀的女人賴進了他家。
她很能幹,把原主的日常生活打理的僅僅有條,還有一手好廚藝,煎烤烹炸樣樣精通,家務活自是也不在話下。
原主不喜歡她,最後卻屈服在享受中。
作為讀者,吳躍覺得作者安排這樣一個角色,有兩方面原因。
首先強調女主前夫不是東西,坐實他的亂搞問題。
郭麗秀不是别個,正是來自七裡河大隊。當然不是原主借住那家閨女,吳躍記得那家根本不姓郭。
後來原主因為某些原因和郭麗秀扯了證,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這段關系裡處于上位,更是絲毫不知收斂,到處拈花惹草。後來為了追去刺激,他和寡婦粘在一塊,一門心思給人家養孩子,為此還把郭麗秀攆走了。
其次則是替女主,也就是林巧素找補。
原主是啥人,指望他照顧孩子,做夢呢?所以兩個孩子後來被送回來後,長期都是由這個名義上的後娘照顧。後來随着原主越來越荒唐,甚至兩個孩子的生活費都是郭麗秀掙的。
看吧,就算是母親沒法參與他們的成長,他們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顧。
郭麗秀被趕出吳家之後,生活水平一直都很不好。
八十年代,大寶小寶成年并且有了基本的生存能力,他們便打算把郭麗秀接到身邊照顧。
因為這事他們兄弟還和同母異父的弟弟妹妹們發生了矛盾,對方覺得他們明明有自己的親娘,卻要喊一個在成長過程中隻發揮了保姆作用的人“媽媽”,這對他們母親不公平。
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林巧素就站在門外,禁不住淚流滿面。
事後,林巧素深刻反省了自己作為母親的不合格,還給郭麗秀送了一筆錢。
不過郭麗秀沒福氣,既沒有用到這些錢,也沒有能住進大寶小寶剛買的新房,就因為長期積勞成疾,胃癌離世。
大寶小寶披麻戴孝送走了她。
能為後娘做到這份兒上,可見那些年郭麗秀是真的有把兩個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悉心照顧的。
小說對郭麗秀的着墨不多,吳躍能記起來的大抵也隻有她原生家庭條件不好,家裡姐弟六個,這一聽就是典型的重男輕女家庭,生了五個閨女才盼來兒子,父母當然是極盡所能溺愛。
郭家兒子就像是水蛭,自出生就趴在姐姐們身上吸血,最可怕的是她們自己還都沒有發覺不對。
郭麗秀最初隻是想掙脫這種窒息的生存環境,她太急切了,從來沒想過轉身可能是另一片泥沼。
跟原主死磕半輩子,浪費的又何止時間。
吳躍越想越覺得自己可以把人留下,要是兩人各方面都合适,他并不排斥搭夥過日子。
這個年代,十對夫妻九個盲婚啞嫁。他這還算是了解對方的,并且甚至就連對方自己都不确定的未來的事情他都知道,既然如此,為何不能是對方呢?
嘗過各種生活的難,吳躍細胞中早已沒有丁點浪漫基因。
不管什麼時候,他在決定事情之時,首要考慮的都是實用價值。
郭麗秀的底色純粹質樸勤勞善良,她想掙脫原生家庭,為此放棄姑娘家的矜持賴進男人家,可見對方也是個有野心的,否則她怎麼就選上了原主?
原主不是個東西,但是你不得不承認在這個年代,他的條件屬實不差,可以說是時代天花闆了。
時年二十三歲,縣城戶口,正式職工,有房,隻這幾樣,整個紡織廠家屬院都湊不出幾個來。
有心機不怕,對于吳躍來說,她能照顧好倆寶才是重點。其實相對于他這個外來者,郭麗秀和兩個孩子牽絆還更深些。
吳躍越想越盼着對方早些過來。
他并不是想推卸責任,隻是他在照顧孩子方面明顯感覺到了力不從心。做飯,他隻會煮粥,總不能讓倆孩子整天喝粥吧?
果然想要孩子和會照顧孩子完全兩碼事。
不過從男女主的事情,吳躍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太依賴小說,不過拿來做個參考還是比自己啥也不知道,盲目猜測要強得多。
吳躍想着想着便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自然醒來,他有些感慨,穿越其實還是有好處的,沒有手機沒有城市喧鬧,他睡眠質量直線上升。
那些因為生存壓力而産生的焦慮、急躁也全都消失了,每天醒來精神都不錯。
小心繞過倆孩子,吳躍下床走出卧室,他先去廚屋點火燒水,順手淘把米扔在鍋裡。
然後就站在門口刷牙。
東屋的大閨女又在洗東西,這次好像是床單被罩,現在床單被罩多是用棉布,沾水死沉死沉的,吳躍懷疑她的小身闆能拉的起來嗎?
吳躍記得胡家兩位老人年紀也不算大,怎麼總叫一個小姑娘洗?
正想着,胡老太從東屋走出來,瘦削,滿臉全是歲月留下的皺紋,她看到大孫女,當即皺起眉頭,“你怎麼又在院裡洗?回頭人家又該找你爹娘的不是了。”她快步走過去,彎腰幫着擡盆,看樣子是想去外面老井旁。
院裡水龍頭的水費一般由所有住戶平攤,東屋要是一直在院裡洗衣裳,大家難免有意見。
不過洗衣盆挺重的,小姑娘力氣不夠,沒走幾步就擡不動了。水盆滑手直接掉在地上,她似乎吓了一跳,下意識伸出腳去墊着。
“砰”的一聲,吳躍聽着都替她感到肉疼。
“你幹什麼吃的?全家就這一個盆,摔壞了以後怎麼用。”胡老太第一時間看盆,确定沒事,點着大孫女的腦袋教訓。
“我,我不是故意的。”女孩忍住痛,低聲認錯。
吳躍看不過去,主動幫祖孫倆把盆端到了老井旁邊,再回來崽子們已經醒了。
褲子剛穿了一條腿,就聞見廚房裡傳出糊味兒。
吳躍顧不得這麼其他,扔下孩子趕緊去搶救他們爺仨兒今天的早飯。
隻可惜時間不能倒流,煮糊了就是糊了,連補救措施也隻有舀碗的時候,盡量不沾底鍋底。
“爸爸,今天的米粥有點兒不好喝。”吳小寶誠實的說道,他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糊味,隻能說不好喝。
“我也覺得不好喝,”吳大寶誠實評價,看弟弟動來動去,不好好喝碗裡的粥,他又說:“但是你要不喝就隻能餓着,爸爸他不會給我們再做一頓。”
吳小寶偷眼看向吳躍,似乎是想問他哥說的對不對?
“我們家不興浪費糧食。”再苦也得給他吃下去,糊味粥照樣能擋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