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玺很快得知自己的行迹被暴露。
倒也沒有太曲折的過程,隻是在某節課後,發現兩個平時和她關系不錯的女生眼神閃躲,課後溜得比兔子還快。
一次就算了,次次遇到她,都像怕被她追債。
如果是粗枝大葉的性子,或許也不會太當回事,偏偏她這人心細如發,在學校裡的咖啡吧裡點了一杯拿鐵,獨自坐了幾分鐘,想起來前不久剛找這兩個女孩幫過小忙,用了她們的手機号碼預約了晴川畫廊的門票。
她端着咖啡,慢悠悠飲一口,對着窗外苦笑一下。
所以,畫廊的那點小動靜,到底還是驚動了那位大人物啊。
存着好奇心,将那兩個女生約到咖啡吧裡,還未張口,隻不過是笑盈盈地盯着她們,兩個人面面相觑,到底閱曆還淺,明着暗着試探了幾句,便支支吾吾吐出那一晚神奇的遭遇。用腳指頭猜也知道,金錢萬能,年輕女孩抵不住從天而降的誘惑,把她賣個幹淨。
女孩子們将收到的名牌包老老實實交出來,求林老師網開一面,不要遷怒。
畢竟期末的評測成績掌握在她手裡,大四的成績關乎實習,不請求原諒,恐怕後果很嚴重。
“既然送你們,就拿着吧。”
因為早有心理準備,知道總有那麼一天,林玺的情緒上倒也沒有太多波動:“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做老師也是,所以不用擔心你們的期末成績,你們憑實力拿到什麼成績,就是什麼。”
兩個女孩還年輕,情緒挂在臉上,露出吃了定心丸一般的欣喜。
咖啡已涼,林玺喝掉最後一口,心也一點點涼下來:“不過本來想推薦你們倆去時裝周實習的,既然你們有了自己的資源渠道,那這事就作罷吧。”
對面的女孩們失魂落魄看着她。
林玺給她倆買單完,拎包之前,最後語重心長說了幾句:“失去我的信任并沒有什麼,因為我能給你們的本也不多,不過等你們畢業出社會了,嘴巴該緊的時候一定要閉緊,記住了,包可以花錢再買,機會和前途卻是有錢也買不來的。”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心情當然煩躁,内心介乎于想見、其實又不那麼想見之間,她花了一點時間審視自己,最後總結出來一點:大約是在舒适區待久了,她并不怎麼願意面對過去。
那個時期的林玺,卑微又倔強,狀态糟糕到極點。
誰會欣賞醜小鴨時期的自己呢?
反正現在的林玺并不待見四年前的林玺,覺得她就是個孬種。
是有多差勁,才會讓男人決絕地說出“對,我的妻子可以是任何人,唯獨不能是你”。
她骨子裡矯情小氣,因為這句話,她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林啟川。
在工作室忙了一周,高效率地敲定下來時裝周的各個環節,周四的下午,林玺懶散翻着自己的課表,下周有三天不需要上課,她還有個周末——
腦子裡突然閃出一個念頭:她為什麼不能給自己一個五天的假期呢?
她給助手Rita發信息。
[幫我訂三張明晚飛普吉島的機票]
聽說要飛去普吉島度假五天,熱愛沖浪的齊邑當然舉雙手雙腳贊成。
他對沖浪這項運動的熱愛,大概僅次于和林玺的床.上運動,每次寫歌遇上瓶頸,或者找不到靈感的時候,齊帥哥就會訂一張去沖浪聖地的機票,他那首席卷全球音樂排行榜的《baby by the ocean》便是在沖浪後,坐在海灘上即興寫下。
周五晚,一家三口攜帶滿當當的行李登機,飛往熱浪滾滾的泰國普吉。
是說走就走的旅行,主打随意松弛,林玺讓助手訂了一套靠近海灘的全泳池别墅,别墅立于山巒森野之間,前面是細白的私人沙灘,視線再遠眺,一望無際的蔚藍色大海躍入眼簾,推門而出,就可以一步躍入泳池,居住感受極佳。
林玺對别墅各方面都很滿意,挑不出一點毛病,環顧四周,唯獨有一處硬傷。
這些别墅都是成排成幢地矗立半山腰上,可能是酒店開發商為了施工圖方便,或者是出于安全起見,别墅與别墅之間高矮不平,且間隔過密,幾乎隻是一牆之隔。林玺下榻的這間别墅處于中間位置,且處于很被動的低點,這種情況之下,他們的生活起居很難保證不被旁人注視,隐私更是難以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