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燕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眸,唇角殘留的血色,嘴裡滿是血腥味,喉嚨幹燥得好像是快要燒起來一樣。
床頭的水碗斟滿了水,燕落灌在自己嘴裡一飲而盡,然後才從榻上磨磨蹭蹭地爬下來,可是又沒走出幾步,就覺得自己一雙腿打顫到不行。
唉,鳥鳥心累,這麼下去身子要撐不住了呀……
那時院兒門外突然響起陣陣的敲門聲,後面跟着傳來一道悶沉的人聲。
“燕大人,聖上召見,請您速至禦書房。”
“?”
燕落想着今天又不用上朝,這要是平日裡,自己這一大早晨的肯定還賴在床上,鳳凰這麼早就派人來吵自己清閑,真是閑得沒事做了。
但是還是去了,才剛一到禦書房就看見了鳳凰那一張拉得鐵青的臉。
這貨今天又想作什麼妖呢?
燕落想着,面色平淡,沖他行了個禮:“聖上,您有事找我嗎?”(os你小子最好是有什麼正經事…)
鳳凰隻瞥了他一眼,沉着臉,冷冷開口:“你知道嗎?蘇沐驚統領的黛武軍,要造反。”
“???”
燕落:造反?我的崽崽這麼乖怎麼可能會造反啊?
于是勉強微微笑了笑:“聖上大概是誤會了什麼吧?蘇将軍不是一直在為熯熾鎮守邊疆,何來的……”
“可有人發現不久前,在他鎮守的領地之内将所有豎立的熯熾旗幟都換成了黛武軍的銀紫旗,并且他的兵隊開始盤踞在周邊那些并不屬于他管轄的土地周圍,到如今我幾次叫他回京他卻遲遲沒有動身,派去傳令的使者都是弄得一身狼狽,說自己差點有去無回,還有前去接替他們的兵隊也全部都被打跑……你說,這不是造反,是什麼?”
鳳凰說着,沉悶的聲音摻着怒氣,他從來都看不順眼的那條毒蛇,現在終于還是一點一點地變成了他最讨厭的東西,可如果當初燕落幹幹脆脆地處理掉現在就不會有這些麻煩。
“當初我派他去邊塞,就是因為他養出了那支兵隊,隻一心衷心于他蘇沐驚一個人,此外任何人的話都不聽,我隻能讓他離得我遠遠的,可是如今過了這麼多年他居然還是不安分,那也隻能徹底鏟除掉了……”
鳳凰這麼說,燕落聽着,眸光微顫:“可他也确實一直在為熯熾南征北戰,聖上是否該再查清楚些緣由,再下定論?”
“好,那便由你去查清楚。”鳳凰接着他的話,像是就等着他開口說這事,擡手甩給燕落張出使的令牌。
“反正現在也沒有使者再敢去他那邊傳令了,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去往邊疆蘇沐驚的領地,把所有的事情通通處理幹淨,若再過幾日他鬧出來的動亂仍不能平息,那我便親自幫你除了那條毒蛇。”
“……”
那時燕落沉了沉,平淡着眼眸——
叫我……去找蘇沐驚?可我不也是好不容易才能離得他遠點兒的嗎!這要是去了還能有我的好日子過嗎?!
可開口卻輕淺道:“好。”
……
于是那殘陽落盡,燕落再次乘着夜色,背着漫天星辰驅車離開了皇城。
邊塞路途遙遠,好在燕落隻有一人一車,他用妖力催着馬車行進的速度,但也依舊是走了數日才進入了邊疆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