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落來到營地裡存放兵器的地方,這營裡到處是營帳,為數不多的木屋就那麼幾座,所以很好找。
那門外沒有士兵看守,不過屋子周圍倒是設下了禁止人靠近的法陣。
很巧的是燕落最是了解這種法陣的破解方法,因為蘇沐驚的布陣手法簡直就和他那個蛇王老爹的手法如出一轍,燕落在千年前就見識過了。
于是很容易地就移開了陣眼,燕落推開門,屋内陰暗,唯有陳列的鐵器散發出幽幽寒光。
屋子很大,燕落找了一圈,費了些時間才找到了錢羽說的那扇暗門。
暗門機關上刻印着蛇樣的紋路,燕落手指在上面摩挲幾下,那紋路的形樣看起來也有點叫他覺得熟悉。
他開啟機關,從牆壁中央就打開了一道整齊的裂縫,裡面是條幽長陰森的通道,同樣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從盡頭房間的門縫裡透出忽閃忽閃的火光映出了些光亮,可是又随着一聲悶響,漸漸黯淡了下去。
那暗門上應當也是被設下了屏蔽氣息的法術,在外面的時候燕落全然感知不到,找不到蘇沐驚的位置,但門一開,一股陰郁的氣息就立刻撲灑而來。
他穿過那條昏暗的通道,推開盡頭的房門,鐵制的門闆上滿是被不知道什麼東西侵蝕過的痕迹。
房間裡陰暗,但好歹是點上了幾處火把的,空氣中彌漫的到處是毒料草藥殘餘的苦悶氣味。
那屋内很是空曠,唯有中央一尊高大的爐鼎靜立其中。
爐底的烈火似乎才剛熄滅不久,還飄燃着零散的火星,伴随着一股爆炸過後刺鼻的燒焦味道,鼎内那黑糊糊的一坨早已經分辨不出是什麼物質。
嗯……看來這一次又失敗了啊。
燕落環顧四周,卻沒見到人影,這時從牆角黑暗的陰影中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還夾雜着巨大猛獸沉重的呼吸聲。
它藏在光照不到的黑暗裡,燕落看不清,就隻是朝着那角落走過去。
腳下有股暗紫色的能量溢散了過來,順着地面陰暗地漫延,就好像是陰郁又粘稠的溶液一般。
它們緩慢地攀上燕落的身體,似是想要将他的身子束縛,讓他變成嗷嗷待哺的獵物。
可惜這股能量如今稀薄又虛弱,已然沒有任何侵蝕能力,更攔不住燕落半分。
他繼續走近,黑暗裡卻又傳出一陣猛獸的低吼,一股強勁的力量也随着吼聲卷起氣浪,在空氣中爆發擴散開來。
那像是最後的警告,警告着燕落不要再靠近。
可燕落根本不管這些,繼續向前,走近角落的陰暗裡。
在那裡一條一人多高的大蛇逐漸清晰了身形,能被燕落看得清楚。
大蛇正腥紅着一雙眼眸兇惡地盯着他看,張開的嘴裡沖他露出了尖牙。
燕落眸光淺淡,冰冷開口:“我不在,你就是這麼在外面作死的是吧?”
那大蛇紅着眼睛,大張着嘴巴朝着燕落沖過來,卻被燕落擡手一扇腦袋,就直接轉了個彎,栽到一旁的牆角,頭狠撞在了牆上。
那種兇神惡煞的模樣也就是吓吓人類和道行不深的小妖怪行得通,難不成燕落還能被他唬住嗎?燕落最是知道他現在的妖力混亂到什麼程度,連蛇威都發不出來了還裝……
燕落扇開翅膀,翎羽盤旋結成了軟繩将大蛇的身子捆縛起來。
大蛇掙了幾下,可是身體被蠶食得已經沒有力氣掙脫,就隻能乖乖躺在地上。
“老實了嗎?那就回去吧,你看是想自己走回去,還是被我綁着送回去呢?”燕落冷淡地眼神望着他,口中清冷道。
大蛇折騰了這麼久,精疲力竭,也好像終于冷靜下來了。
他變回人類的模樣,倚靠着牆壁,卻依舊被翎羽綁縛着手腳,一雙翠色的眼眸散發出幽綠的異樣光芒。
“我不走,我今天肯定能把藥煉出來的。”他這麼固執道。
“你煉那種東西,是想幹什麼?”
“我想……”話未說出口,蘇沐驚卻又撇過頭,像是撒小孩子脾氣似的,“不關先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