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而對方也同樣冷淡着答:“為完成最後的儀式而來。”
“儀式?”
“時期已到,最後的封印即将解除,您也是時候該回家了……殿下。”
那男人說着,對待蘇沐驚的态度似是出奇的恭敬。
燕落聽來卻瞳眸輕顫——他們叫他“殿下”……難道是蛇山的妖怪嗎,是蛇王派人來接他兒子回家了?!
可是……
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崽!說還就還了嗎?!
燕落擡起眼眸輕瞥了一眼,瞥見蘇沐驚聽着這些他本該聽不懂的話,卻好像也沒什麼反應,依舊是沉着一雙眼眸,眸光冷淡,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蘇沐驚隻頓了頓,才沉着聲音開口:“你們想幹什麼?”
“您很快就會知道了。”男人輕笑一聲,看向蘇沐驚的眼神卻是有些異樣。
忽然間蘇沐驚的身子猛地打了個寒顫,剛剛被法術打中的傷口竟泛起一陣灼熱,漸漸地越來越滾燙,滾燙到叫他忍受不了。
“唔……”
蘇沐驚捂着自己的手臂,可是灼熱已迅速蔓延他全身,好像在侵蝕他的血肉和神識。
他開始覺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變成了煉丹的爐鼎似的,其間熱烈燃燒,像是要把他的骨骼都全部熔煉。
那股疼痛深入了骨髓,腦袋也疼到快要裂開一樣,痛到什麼都沒辦法思考。
腦海裡憑空出現了什麼東西,在記憶中迅速泛濫飛漲。
他軟綿綿地跪倒在地上,顫抖着身體,他能感覺到燕落在自己身邊,同他說着什麼話,可是他已然聽不到,就隻覺得體内的骨骼好像在瘋長,身體快要四分五裂……
“不必抵抗,那隻不過是破繭成蝶前必經的過程,很快就好。”
那時男人平淡的眼眸望着,口中冷言道。
燕落扶在蘇沐驚身邊,懷抱着蘇沐驚愈發虛弱的身體。
蘇沐驚的身子正被一團洶湧的黑氣纏繞着,漸漸要把他整個人都吸食吞噬,可燕落隻望着他痛苦不堪的模樣卻沒有什麼辦法。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就這麼對待蛇王的兒子嗎?”
“兒子?”
燕落這麼說,男人聽罷卻怔了怔,忽而一聲輕笑。
“呵,我們蛇王向來不屑于情愛那種東西的,一生從未娶妻,又何來的什麼子嗣?”
“??”
什麼意思?
他說蛇王……沒有兒子?
那蘇沐驚……
是誰?
燕落一時間有些晃神,悄然之間,懷中那跪倒在地上的男人妖力飛速增長,逐漸威勢浩漲。
他的氣息似乎在變化,漸漸變得越來越陌生,又好像越來越熟悉,越來越像是……那熟悉的另一個人的氣場。
燕落澄黃的眸光裡,那張分明年輕的面龐眉眼愈發銳利,棱角愈發凸顯,愈來愈像是自己在噩夢中已然見過了無數次的一副面目。
胸膛一陣刺痛,心跳好似越來越沉重……
黑氣散去,随着面前的那張臉越看越清晰,燕落的瞳眸也越縮越緊。
他下意識地縮回手,卻又被男人突然擡手捉住了手腕,一把拽了回去。
他望見男人唇角勾着一抹邪魅的淺笑,恍然睜開了一雙翠色的矜貴眼眸。
開口是比之前更加幽冷深沉的聲音,輕淺道:“燕落,好久不見,想跑哪兒去?”
燕落顫抖着眼眸,顫抖着聲音,顫抖着心跳……
“你是……”
“太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