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我好不容易修好的妖心又被你吓散了嗚嗚嗚嗚!”
少年大哭着吵鬧,太玹便眸光輕瞥,瞧了眼地上幾棵已然變得枯黃的稻草。
“你就用這些枯草來填補妖心?那樣修來的妖心能支撐多久?”
“你管呢,能用就行了呗。”少年止住了苦惱,哽咽着委屈的聲音嘀咕着。
“那種來路不明的東西對妖心、對靈脈,也都會有損傷,怎麼?修為不想要了嗎?真想變成廢柴啊?”
太玹說着,擡手輕掐少年柔軟的面頰。
“别人都站到你身後了,氣息你也都感覺不到,那妖心修來有什麼用?”
“我不管!”少年撇過頭,将他的手“啪”地推開,“你賠我妖心!”
“……”太玹隻沉了片刻,也不生氣,反而在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對他幽幽道,“好啊。”
*
結果翌日一早,天還沒亮的時候,少年就被太玹從被窩裡給薅起來了,非要拎着他出門。
“嗚嗚……起這麼早幹嘛啊?”
那時太玹騰雲駕霧穿過寒夜未亮的山林,少年就隻賴在他懷裡沒精打采的,困倦着一副模樣。
雖然燕落平日裡也偶爾會晨起去吃食晨露,可那畢竟是為了好吃的呀。
他還是愛睡懶覺的,尤其是昨天夜裡已經折騰到這麼晚,現在才睡了沒幾個時辰就又被太玹給叫起來。
這誰受得了啊?
他的腦袋搭在太玹肩頭,似是神志不清地問,可是太玹沒答話,就隻是懷抱着少年往山谷深處飛馳而去。
一直到了一處清冷的山崖峭壁旁,太玹放下少年的身子,叫他在崖邊等着,自己便沿着峭壁下到那陡峭的山崖底下去,也不知道是去尋什麼東西。
說來那片山崖說來也是奇怪得很,這晨起的林間四處是白霧彌漫,卻唯有這一片懸崖峭壁的地帶異常清亮,一點霧氣都不沾染,好像被周圍的空間割裂,與世隔絕。
少年安靜地趴在崖邊,遙遙朝着崖底俯望,隻望見下面黑黑茫茫的一片,太玹的身影已然被萬丈深淵吞噬,就快要看不清楚。
少年能感受到自己注視深淵的時候,胸膛一陣陣顫動,好像身體變小之後,心底産生了畏懼也會被無限放大。
他開口喚太玹的名字,可是卻不見回音,等的時間久了,心底也莫名生出些慌亂來。
少年忍不住站起身子,才剛張了下翅膀,忽然間有個黑影掠過眼前,在半空中甩了甩衣衫,輕淺落在少年身邊。
“幹嘛去了?”少年擡着頭問他。
太玹沒回答,隻将藏在身後的東西遞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輕瞥了一眼,那是一片肉嘟嘟的靈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