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她折返回來。夷微在她另一隻手上也留下了一道金印,能稍稍緩解病痛。
她把手掌貼在郝思宸小腹上,柔聲安撫:“睡吧,思宸姐,我幫你暖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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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微躺在床上,手機也玩不下去,一連換了好幾個妖娆的姿勢,看甯綏坐懷不亂,背了一晚上書,隻好郁悶地慨歎“英雄不識美人”。
甯綏把全文又串了一遍,說:“不用等我,你睡你的。我大學的時候每到期末都熬通宵背書。”
“為什麼要趕在中秋節考試?”
“本來是要在中元節那天考核的,但我沒時間,挪到了中秋,下元節的考試被師父省了。正月十五上元節是紫微北極大帝親自考校,成績優異的選為北帝行刑法官。但前幾名常年被師兄、思宸姐還有我占着,也就很久都沒有新的法官了。”
甯綏掰着手指頭算時間:“上午筆試,下午體測,晚上還有一場師父面試。體測我一般直接放棄了,打不過鄧若淳,他在全國武術比賽拿過獎的。”
“他是體測第一,那你就是筆試第一咯。”
甯綏赧然地笑了笑:“說不好,可能是我,也可能是思宸姐。她入道前是生物學博士,受不了導師壓榨退學了。”
“哎,好吧,好吧。”夷微落寞地看了眼手機,忽然眼睛一亮,“筆試我參加不了,體測能帶我一個嗎?”
“……可以,師父應該很樂意。你下手輕點,我師兄是個凡人,不經打。”
甯綏是淩晨三點躺下補覺的,不到五點,天還未亮,外面就傳來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以及蚊子嗡鳴一樣惱人的背書聲。年少時的習慣往往會伴随終生,甯綏的肌肉記憶跑在了腦子前面,他閉着眼坐起來要摸黑換衣服,卻被夷微拽回懷裡,擋住眼睛:
“再睡會兒,睡不好也會影響考試。”
“一年好幾度的會試要開始了!讓我們來采訪一下各位師兄弟。”兩個坤道架起了攝影機,“景齊師兄在那邊,過去看看。”
鄧若淳一邊刷牙,一邊練習“噀水”。所謂“噀水”,就是把含在嘴裡的水噴出去,噴成細密的水霧,越均勻越遠越好,而這很考驗練習者的肺活量。
“嗬——噗!嗬——噗!”
他沿着小徑走,把噀出的水霧都噴在了花草中。
“景齊師兄,你覺得自己這次會試能考多少分?”
“滿分不是輕輕松松嗎?”鄧若淳又含了一口水,“你倆離我遠點,小心被噴一臉。”
“人肉加濕器。”甯綏迷迷糊糊地走到他們中間,“噴我臉上,省得護膚了。”
“神經病。”鄧若淳搖搖頭走了。
話筒指向了甯綏:“景行師兄,你覺得自己這次會試能考多少分?”
甯綏打算逗逗她們:“今天考啊?不是明天嗎?”
坤道們嘻嘻哈哈地:“對,你記得沒錯,是明天考。”
五分鐘後,景齊和景行師兄弟兩人在天台會面,比賽誰噀水更遠。此舉甚至引來了更多人參與,一幹人等全圍在天台上,直到聽見一聲中氣十足的訓斥:
“都幹什麼呢?”
他們向天台下方看去,鄧向松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敲敲手中的鑼,扯開嗓子呼喚:
“回來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