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有點擠,應該說很擠。
不知道是否因為睡覺擠到一邊去,壓到我的心髒了,我總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視線重回清晰時,我看見了圍在我身邊的幾個人。
似乎是見過的臉,雖然分不清誰是誰,但目前看起來很友好,但他們湊得太近了,我甚至能看清那雙被白色眼睫毛覆蓋着的金色瞳孔的花紋。
我伸出手,抵着他的頭,把他往外推,卻被他抓住手,那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語氣中充滿驚喜,“是你嗎?!我們還以為你不會出現呢!”
這麼期待我嗎?我們似乎是認識的關系。
我想站起來往外走,立馬被另外一個短頭發的黑發少年扶起來,仿佛我是個大病初愈,或者幹脆就還病重的病号急需照顧。
成功地站了起來,嘗試走兩步,除了腳有些不跟地,走路打滑之外其餘都挺好的。
于是掙脫開扶着我的手,但還沒走兩步就被攔了下來。一位氣質頗像教導主任的道士表情嚴肅
“......你想做什麼?”總覺得不太妙,他不會是要殺我吧?難道我現在的任務是【逃離病房】之類的,那兩個眼熟的帥哥是幫我的,還是殺我的?
趕緊找【洞】翻出去,這裡......太擁擠了,我感覺不能呼吸了。
窗戶......大門......路口......什麼都行啊!為什麼找不到!
(劇烈的喘息......)
——
姜芒有些頭疼。
通過法器第一時間發現患者神魂異常後,他及時趕了過來,這位名為【蜂須賀虎徹】的刀劍之靈正以奇怪的姿态下地走路,似乎想要離開。
“蜂須賀殿......”因對方毫不理睬他,試圖伸手扶着對方的崛川國廣,一臉不知所措。
試圖理解對方的行為的鶴丸國永一臉認真地觀察着患者。
“.....你們就這麼看他亂走!”
姜芒一邊說着一邊伸手要把他抓回床邊,但對方的身手詭異得好了起來,竟然躲開了。
“……”一股奇異的感覺如光線又如波浪,劃過腦海。
“就如你所見,清遠道長。”鶴丸國永表情微妙,似乎很高興,還帶着些許害怕。
他再次看向這位【蜂須賀虎徹】,對方眼中隻有單純的好奇與陌生
他就像沒見過姜芒。
“是……ta嗎?”姜芒語氣放輕,怕驚擾了剛剛蘇醒的幽魂。
鶴丸國永點點頭。
他試圖和對方進行交流,但很快【蜂須賀虎徹】就出現了奇怪的症狀,他突然跪倒在地,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喘息。
“蜂須賀殿!”崛川國廣緊張沖上前去,手足無措,想緩解對方的痛苦,卻又害怕自己碰了後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你們......是要殺了......我嗎?”【蜂須賀虎徹】的頭發已經長過肩,因為是在修養,所以披散着,蓋住了他的大部分臉,一隻眼睛露出來,滿是恐懼和陌生。
“……你确定換人了嗎?”姜芒這下也沒法判斷了,這個狀态和從前也沒什麼區别。
“你們不該是更專業嗎?道長。”作為成熟的付喪神,鶴丸國永面對此種場景沒那麼驚慌失措,他預設了多種見面的可能性,這使他現在能冷靜下來觀察情況,思考問題。
“他的身體并無問題,”冷靜下來後,姜芒已經看清了對方的狀态,“身體狀況很穩定,可能是魂魄不全,導緻肉身出現幻痛,感知與常人相異。”
果然,本來蜷縮在一起的付喪神呼吸逐漸平穩,他的眼神仍然帶着陌生,但沒那麼警惕了。
“我還能呼吸……應該沒什麼問題……”【蜂須賀虎徹】小聲自言自語,盡管現場幾人耳聰目明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問道“你們不準備傷害我?”
三人搖頭。
對方的眼神友善多了。
“那麼你們是?”
“蜂須賀殿……”崛川國廣想了想,又否定了這個名字,“我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祂回答。
“?”
“我叫■。”
“應該不是錯覺,我什麼都沒聽到。”鶴丸國永說。
“我也是,鶴丸殿。”
“……天道不允……”姜芒有些不敢相信,“為何?”
祂不是一個普通的殘缺人魂嗎?
“你們還要在這裡廢話多久?我不是已經說過名字了嗎?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嗎?”【蜂須賀虎徹】說。
“等等,你不能亂走,你的魂魄……!”姜芒急忙阻止。
“什麼?它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蜂須賀】原地蹦了蹦,像是在适應這具軀體,“你看,能蹦能跳的,又沒有缺胳膊斷腿,為什麼不行。”
“不是那麼判斷的……”
“那又怎樣,和你們說了太多廢話,我該離開了。”【蜂須賀虎徹】有些不耐煩,他環顧四周,“真沒有【洞】嗎?”
“這裡設置的有陣法,你沒法強闖的。”
“……”【蜂須賀虎徹】深深地看着他們一眼,眼神中隻剩下陌生,“你們真煩,礙事,看來我和你們并不是夥伴。”
“蜂須賀殿……我不知道該怎麼叫稱呼你,請原諒我無法聽清你的名字,但是你一點兒都不記得我們了嗎?”崛川國廣焦急而難過,“是你帶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我們之前還去過外星球,那裡有一個廢棄基地,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外星球……?廢棄基地?”對方似乎是有了興趣,“好像有點熟悉……你繼續說。”
“被你救下來的望月山莊的弟子,那是你舍命相救的人啊,她/他們現在都在劍宗好好修煉呢,你不想去看看她/他們嗎?”
“……”紫發青年停頓了一會兒。
“好像有這個事情……”他疑惑中帶着些許肯定,“你們……看起來……我似乎是見過的……之前一起冒險的……是你們嗎?”
“是的!”崛川國廣高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