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鶴丸國永的行動隊成員走後,兩妖并未馬上回去,而是和鶴青雪一同回了她屋内。
她們還有話要說。
“一旦課題完成,我會将詳細資料整理成冊,并上報聯盟,相關論文我已經寫了很多,相信不需要幾年,這些東西就能在兩界發表。”
“你瘋了嗎!?”白子玉瞪大雙眼,他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瘋狂的玩命之徒,“給聯盟還不夠,你還要在玄界發表,在玄界發表還不夠,你還要在普通人世界發表,你是覺得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可是這是聯盟允許的,我為什麼不能研究?”鶴青雪眼神無辜,似乎并不把
“是這個問題嗎?現在有多少教派,又有多少邪教?末日派被拔除了多少成員,到現在還有餘孽……你這是生怕不被追殺?!萬一哪天被抓去當做祭品……”
“我知道。”鶴青雪攏了攏粉色外套,表情淡淡的,“可是我想研究這個課題很久了。”
白子玉被哽住了。
“小雪,你……還沒放棄嗎?”
他狼狽地扭頭。
“放棄?死去的幽魂日夜徘徊在我的夢中哀嚎……你難道忘了祂們臨死前的慘狀了嗎?”
“怎麼可能會忘?!”朱小義攥緊拳頭,“我想把......該死的邪教徒......把他們都殺了!”
白子玉的耳朵耷拉下來,表情悲傷。
“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一樣的死狀了......”鶴夢雪深深吐出一口氣。
“還有無數無辜者被引誘,徘徊在深淵邊緣随時可能被這些邪魔外道拽下去而萬劫不複,你要讓我眼睜睜看着祂們被拽下去嗎?”
“不是......”白子義搖搖頭,“我隻是很擔心你的安全……”
“現在擔心也來不及了,”她露出無所謂的笑容,“他們已經盯上我了。”
白子義沉默有一會兒,表情很糾結。
“……你總得先保護好自己……不說别的,想要繼續你的課題,順利發表論文什麼的……半路遭遇不測隻會一切都成空。 ”
“我本來打算過一段時間去找青前輩。”鶴青雪說,“小義姐也知道吧,前輩讓我們這段時間最好回去。”
朱小義點點頭,“如果是這樣你回搖光會更安全。”
環顧這個稍顯混亂的,部分牆壁和家具還被煙熏火燎得黑乎乎的内部空間,她真心地說,“現在這裡不太适合居住。”
“嘿嘿。”劫後餘生,她看起來也沒什麼陰霾。
白子義最不能理解她這一點——為什麼一點都不害怕呢?
她看起來隻有一點點憤怒。
苦惱——她小聲吐槽着有些被破壞的資料,又說着等去搖光市又得花費心思重複部分工作了。
這讓她看起來更像一個人,而不是妖。
雖然這麼說有種族///歧視的嫌疑,可因為長時間缺乏社會化運作,妖的生活更單純,獸性更強,情感簡單,更容易腦袋一熱而做出決定,妖普遍更不擅長隐忍,也更相信弱肉強食,适者生存這個法則。
逆流而上者在人類社會很稀有,在尚未成熟的妖族社會中就更稀有了。
鶴青雪就是這麼一個妖,這讓白子玉覺得焦慮,他總是幻視對方現在正在往一個冒着熊熊火焰的山洞裡閉着眼睛走路。
可最初和她做朋友,也是因為鶴青雪一隻鳥,尚未化形,竟然不顧風險救了他一個食譜上有鳥的狐狸。
即使她從不認為那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她總是顯得如此格格不入,修煉時格格不入,跑去人類社會學藝術學哲學格格不入,和那群總喜歡找死的人類混在一起格格不入,上大學上研究生格格不入……
他似乎明白了一些,可這讓他更焦慮了。
這次如果不是巧合,他或許都和鶴青雪見不了面。
他其實是想見她的,可他聽說她一直在外搞研究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他隻能帶着不知道怎麼樣焦慮而擔憂地心情跑到豐海園。
還好有青前輩祂們。
有祂們在,安全性能高一些吧。
于是這隻忐忑不安的狐狸隻能跟在兩隻鳥屁股後面幫忙收拾東西。
……
鶴青雪準備回到搖光市的森林别墅後這幾天閉關趕稿,趕緊把東西寫出來以免夜長夢多。
一到飛機場,她就收到來自小鳥們叮叮當當的消息,神神秘秘地告訴她有“大驚喜”等着她。
這段時間她接收到的驚喜/驚吓太多了,能有什麼驚喜?
她收起手機,在廁所外等兩個臨時組局的小夥伴時,突然出現了奇怪的結界,極大的吸力把衛生間門口的綠植,立牌,拖把……等亂七八糟的雜物全吸進去了。
這個結界就像病毒感染一樣東一塊西一塊迅速增殖,候機室一片混亂,人們在尖叫,四散奔逃,已經有普通人被吸進去,不知死活。
這裡的人流量有點大,很容易發生踩踏事故。
閱曆豐富,見識過各種奇怪陷阱的鶴春雪也有些吃驚。
在這樣普通人的環境裡,是哪些瘋子公然和整個玄界,和人類政府叫闆搞事?!要知道上一個這麼整的下場很慘。
她冷靜地呼叫自己的小夥伴們,盡量避開結界,可結界擴散得太快,武力值不太高的她還是被吸進去了。
進了結界才發現這裡是一個漆黑無比,不知深淺的黑洞。她隻覺得自己在不停往下掉,四周扭曲的環境讓她感到惡心,她的知覺很快叫嚣着罷工。
昏迷前在想,希望白子玉和小義姐千萬别被吸進來。
惡心,還是很惡心。
鳥類本來對地球磁場就很敏感,修煉之後就更加耳聰目明,遇到變化劇烈的環境她會比一般人類和妖怪反應更加劇烈。
她覺得腦袋要炸了,直覺提醒她停止思考,放空大腦。
閉上眼睛緩了會兒,周圍逐漸生出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