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之談。”女俠微笑,“做調查時遇到類似的事情多了,就會特别準備專門的東西,就像這個袋子。”她舉起那個樸素的,看起來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布袋子,晃了晃。
“前輩,這位……也一起帶走嗎?”眼鏡男示意已經被我放下,可現在還緊緊貼在我身旁的人。
我點點頭,“是的。”
同一場景遇到的角色,會在下一場景出現前以各種理由消失,在夢裡這很正常。
“……?”
欸,為什麼這麼看我?
既然把其他受害者都帶走了,這個受害者理所應當也該帶走吧。
也許是大腦在給我的這個想法找個合理的結果,祂們就像能讀懂我的眼神一樣立馬回答了我的疑惑。
“您不是……已經契約了這位嗎?”
和尚垂眸,“若契主舍棄契者,契者大多結局并不好。”
“是嗎?”
幾人的眼神都在說,是。
還帶着一點【果不其然,是不負責任的人渣】的感覺。
我什麼時候契約了?
我不是隻給他治病,順便抹除了那些吸取生命力的紋身嗎?
雖然身上多了一點其它的紋身。
糟糕,那個多的跟我名字重複的漢字不會代表契約吧。
仔細觀察的話……身體多了一個神奇的閃着銀光的,繪有水波的圖案,直覺告訴我,那玩意就是契約。
Fine.
反正是夢而已。
今天怎麼老夢到給人/?訂契約啊?
總不是找工作老刷到關于勞動合同視頻的原因吧。
Fine.
“好吧……那我得問問他自己願不願意。”
我本來以為這個月神一樣的人?會和祂們一起走,可對方死活不願意。
“别抛下我……”他哽咽着,仰着頭,明明是一個“健康”的成年人,卻隻會徒勞無功地重複這句沒用的乞求。
那雙本來就白的臉更是煞白到透明,仿佛我的拒絕對他而言,是折斷了無邊河水中最後一根稻草。
消瘦的手抓着我的衣角,灰色瞳孔中滿是迷茫。也許他現在根本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聽到讓他走,就有了這樣的反應。
真可憐。
所以到底是因為雛鳥效應,還是因為契約啊。
所以别用【都強迫簽契約了就别假惺惺問人家願不願意跟你走了人渣】這樣的眼神看我啊。
大腦你幹嘛要在這一點上模拟得那麼真實啊,我真有有點愧疚感了。
好吧,我隻能帶着他了。
希望在接下來的旅途中我不會又忘了旁邊還有個人。
我們相互告别,幾位當着我的面打開了神奇的通道,我隐約聽見對面傳來的聲音,清脆的鳥叫,還有極為低弱的說話聲。
“祝您心想事成,前輩,山高水長,我們有緣再見。”祂們把受害者收進袋子,朝我很有禮貌地告别。
“謝謝。也祝你們一路順風。”
那個通道消失,獨留我和呆呆地貼着我的漂亮傻子。
對,這是我給他起的新稱呼。
“……所以要怎麼找啊……”
正當我一籌莫展,不知去何處尋找時,我驚喜地“聽到”樹妖正通過契約呼救,契約隐隐指向某個方向。
【救命……】
可能是吸收的能量還剩一些,足以讓我的能量增強而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樹妖的氣息。
感覺那邊很急迫,樹妖快不行了。
即使我能飛過去,一時半會也到不了。
要是能先給祂輸送點能量讓祂撐一撐就好了。
這麼想着,翠綠色的契約就像加壓泵,緩慢連續地不停吸取我的能量往某處輸送。
這可不行,如果祂一直需要,那我的能量不就被吸沒了嗎?!
得趕緊過去啊!
我單手抱起漂亮傻子,唰—地原地起飛往那個方向飛去。
等我,我來了!
……
其實沒飛多久,我就找到了樹妖。
那是個半敞開的山洞,碎石四濺,滿地狼藉,樹妖和另外一個妖都在裡面。
好消息是,那隻把我們帶進來的該死的黑山羊已經倒地身亡,很顯然是樹妖做的。
壞消息是,樹妖也深受重傷,祂靠在石壁上,奄奄一息,臉色發黑,就像是中毒了,但墨綠色的長發又像被燒焦了。
祂并沒有看我,或許是因為祂根本沒力氣擡起頭。
我抱着漂亮傻子,走到祂面前,蹲下來。
“……閣下……”樹妖微微睜大眼,那雙翡翠的眼睛有點失焦。
就像被塗上髒污的玉石。
看着很令我不爽。
“我來救你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