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殺我,我就不會有災禍。”
“……”男人似是惋惜地歎氣,“抱歉,小姐。”
匕首沒能按下去。
心念一動,我快速偏頭,及時用手中莫名出現的長劍反手捅穿了他。
“呃!” 男人跪倒在地,疑惑而憤怒地看着我,随後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不甘地自言自語,“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埋伏在此就等我上鈎……”
啊?什麼埋伏?怎麼還能發展出什麼複雜的劇情嗎?
很快就有人出現解答了我的疑惑。
一位栗色頭發的少年穿着和服從頭頂的樹上跳下,熟悉的卷毛先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扛着木刀,出現在門口,而我剛剛才确認已經睡着的“我”,此刻正站在另外一棵樹下,眼神晦澀地看着我們。
哇哦。
是陰謀的味道呢。
“沒想到看起來無害的小姐也是個暴力大猩猩呢。”栗發少年拉長調子,手裡還拖着一個生死不明的黑衣人,“真是重死了……讓我們等了這麼久……你們這些家夥很得意是嗎?!嗯?!”
“小姐……你和他們是什麼關系?”
少年一下子離得很近,那雙可愛的面孔露出的微笑卻看起來那麼讓人不寒而栗。
“……該不會……是什麼同夥吧?”
“我要是同夥,剛剛他就不會要殺我了,我也不會那麼幹脆利落地反手防禦了。”
“嘁……誰知道呢……萬一是什麼苦肉計……又或者分贓不均起内讧,都是有可能的嗎?”
“你們又是說,突然出現,突然就質問我,我怎麼确定你們不是一樣的惡人呢?”我反問他們。
卷毛老闆走上前來,滿臉不可置信,“不是吧小姐,萬事屋阿銀的大名你都不知道,你難道是剛剛來江戶的鄉下人嗎?”
我仔細看他那張沒被紗布裹着的臉,“我的确是第一次來這兒,你這張臉……我好像這兩天夜裡有看到一個夜不歸宿的醉鬼……”
卷發先生頓時捂住了我的嘴,“哈哈哈哈哈……都是開玩笑……什麼醉鬼……沒有醉鬼……”
扒開他的手,我終于把他和同一個病房裡的倒黴先生對上号,“你不是說被爆炸波及傷勢嚴重嗎?你明明裹得可嚴實了,怎麼現在好像沒事人一樣?”
卷毛先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還說自己和他們沒關系,怎麼阿銀我的消息知道的這麼清楚。”
栗發少年不知什麼時候不知不覺地手放到刀把上了。
“我們住一個病房,卷毛先生你難道忘了嗎?”
“——”卷毛先生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随後顫抖地問,“和我一個病房的,不是他嗎?”他指向“我”,這個擁有悲慘設定的白發男人。
他已經走到我的面前。
“什麼嘛,卷毛先生,你難道忘了我給你好心掖被子了嗎?在此之前,我的确和他是一體的哦,這兩天我們都住的一間病房呢。”
卷毛先生肉眼可見地掉色了。
“裝神弄鬼,還公然置廢刀令于不顧,說不定和那些攘夷人員有什麼收尾,先把她帶回去好好拷問,就什麼都知道了。”
“喂,老闆……”少年毫不尊敬地用肘彎撞了一下卷毛先生,“别裝死了,爆炸的幕後黑手還沒找到哦。”
卷毛先生磨磨蹭蹭地恢複原型。
“請等一等。”“我”,或者說白發男子優雅地伸手拿過我的劍,瞬間它就消失了,他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在兩個人變得凝重的表情中為我解釋,“她隻是一個無辜牽涉其中的人,對一切都不了解。”
“你說我就信嗎?我看你也很可疑啊,小白臉。”
栗發少年的人設看起來像極了惡霸,或者是暴力執法的黑警,這讓我覺得我和他之間可能需要一場戰鬥來打消他的執着。
白發男子努力試圖解釋一切,但少年看起來隻想把我抓起來。
有點煩了。
我不想再和他們争執下去。
于是順從心意,夢境突兀地變化。除了白發男子,其餘人都淹沒在一片白霧中,有點像之前的白霧,但感覺完全不同。
白發男子有些驚訝地看着周圍的一切,随後露出了然的表情,“你要回去了嗎?”
我點點頭。
“我原本以為自己無法再……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真的會就此死去的。”
“你不後悔就行。”我說,“不過你後悔沒用了,後悔我也沒法送你重新離開了。”
“祝你得償所願,我該醒了,再見。”
然後我就醒了。
我愣愣地看着天花闆發呆,随後繼續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