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在無限世界裡,一些事情壓根不能用正常性思維來衡量,當然也包括這隻收音機。
王博在踏進蘇以的房間時,陡然感覺全身上下湧起一陣涼意,他甩甩腦袋,試圖要把這股不詳的預感揮之腦後。
可有些時候,偏偏就是怕什麼來什麼。
也不知睡着了多久,反正從窗外探去,一輪圓月高高懸挂着,夜色漸濃。
王博抱着被子,眼皮一點點聳拉下去,也就在此時,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滋啦聲,像是老舊的無線電波斷開連接時的聲音,跟個蒼蠅似的,嗡個不停。
他來不及思考,憑借着僅存無幾的意識,順手抓了枕頭朝着出聲方向砸去。
啪——
正中目标。
聒噪的聲音卻半點不減,滋啦聲甚至帶着些隻有人才會擁有的怒火在裡面,由電波聲轉為尖叫。
王博心煩意亂,坐起身來正想尋找是哪個倒黴催的催命玩意兒。
一擡頭,望見床頭還在不知疲倦發聲的東西後,脖子一涼,求生的意識與瞬間飙升的腎上腺素将沉睡的意識完全喚醒,一直不顯山露水的肌肉線條瞬間緊繃。
本來空空蕩蕩的床頭櫃上,收音機赫然出現在上面,王博記得很清楚,它原本應該在樓下的餐桌上擺着才對。
收音機突入其來的出現讓他頓時慌了心神。
隻見那收音機又是卡啦兩聲,竟然開始唱起一首古怪的歌聲出來。
“兩個娃娃不聽話,一個娃娃找媽媽。”
“媽媽呀媽媽。”
“媽媽在門前等娃娃。”
“娃娃呀娃娃。”
“你為何還不快快歸家。”
是個七八歲女孩的聲音,滿腹童趣,甚至語氣裡還帶着一絲輕快,可在漆黑無比的房間裡,伴随着聲音透過收音機裹挾上來的電波幹擾,斷斷續續,可怕的是,歌手就跟裝了定位似的,依舊能無比清晰,一字不落的進入耳畔。
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一下又一下,直敲的人心裡發慌,王博差一點就要尖叫出聲了,偏偏門外一并出現的聲音簡直是屋裡收音機聲音的翻版:“哥哥,我知道你們在裡面,快開門啊!陪我玩捉迷藏,玩捉迷藏好不好?”
從後面突然伸出來一雙手,正好捂住他的嘴,那一瞬間,王博的感覺心髒涼了大半,直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那股澆心的涼意才緩慢撤了下去。
蘇以确定他不會發出聲音之後,才肯将手移開,小聲附上一句:“别出聲。”
收音機的輕快的童音一轉,聲音凄厲又可怕,像是被人砍斷四肢,骨骼盡斷,如蛇信子般,淬了滿滿的毒液。
“爸爸說她不聽話,她不是一個乖娃娃。”
“廚房裡濺滿血花。”
“你聽,咔哒咔哒。”
“狗狗的牙齒沾滿了她。”
“你聽,咔哒咔哒。”
“小小的娃娃呀。”
“她不肯歸家。”
“媽媽呀媽媽。”
“媽媽還在門前等她。”
一曲完了,敲門聲愈來愈重:“哥哥,你為什麼不肯開門啊?”
王博……王博已經被吓得六神無主了:“門鎖……靠譜嗎?”
蘇以淡淡道:“你覺得小小的門鎖能抵過鬼怪系列之穿透技嗎?”
“那……那怎麼辦?”
王博等了半天沒見回話,一回頭,發現人沒了,緊接着,是“啪”的一聲,屋裡亮起微弱的火光,據蘇以所說,這是他從床頭櫃裡裡摸出的打火機,借着火光,王博親眼看見蘇以從身後拎出來一把菜刀。
蘇以看了手足無措的他一眼,像是遞紙巾一般一把将菜刀遞在他手上,自己則掏出來一支擀面杖。
王博小心翼翼接過菜刀的時候,人是傻的:“這些都是打哪來的?”
透過火光,蘇以看向他的眼神跟看智障似的:“廚房。”
“我知道是廚房……但關鍵是……哪個廚房?”
要知道,迄今為止,他們連廚房的地址在哪都不知道,更别提順東西了。
蘇以說:“牧羊人的廚房,覺得有用就順手裝着了,别問,問就是男人的直覺。”
王博心想,那你的直覺挺重口味的。
但現在的情況,由不得他們細想,因為鬼怪馬上就要破門而入了。
說是破門有點不恰當,因為門外的鬼還是一個素質鬼,門裡的鎖孔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操控着轉動幾下,鎖就這麼輕易的破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