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出現時,掙紮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李母能大半夜在外面晃蕩,無非是在找兒子,隻是兒子沒能找到,反倒被夜半出現逮人的小姑娘給撞了個正着。
女人說完就移開了視線,不肯再答。
王博有點愣頭青的潛質,想到什麼轉眼也就問了出來,也不知道是怎麼活過一個副本的,可能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不應該啊,小姑娘殺人不是指定的嗎?難不成……是随機?”
殷然上來拍拍他的肩膀,示意王博可以收了他的神通了:“不會,每個NPC殺人都會遵循她自己的殺人規則,就像程序指令一樣,她并不會脫出自身的規則。”
王博思索片刻,很快腦海中浮現出對應片段:“有點印象,一,不能惹她不開心,二,不能惹她媽媽不開心。”
他說完就感覺這個殺人規則過于犯規,簡直跟随機殺人沒什麼區别。
但就是這麼兩條規則,殷然還摸出了點路數:“首先,小姑娘剛出現時是有一定的殺人目标的,并不是在随意找人,而她提前确認目标的方式就是‘惹她媽媽生氣的人’,但當她出現後就不一定了,殺人條件可能會随着另一條規則轉變。”
“不過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躲過小姑娘這關的方式明顯有兩種,一種是安全度過她的遊戲時間,另外一種是其中一個玩家的生命。”
蘇以注意到,如果事情真如殷然所說的那樣,那麼小情侶口中有個很大的漏洞。
小情侶中的女人不知何時退到自己男人身後,男人像是老鷹護着自己的小雞崽似的,用十分不善的眼神打量他們。
他毫不怯懦,肌肉鼓起,壓迫感十足:“我們已經交代的很清楚了,你們還想再問些什麼?”
殷然感覺有點好笑:“我們還沒開始問呢,你急什麼,難不成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男人哪經得起這樣的挑釁,脖子上隐隐有青筋繃起,正想發作,垂在身側手臂的袖口一緊,回頭望去,女人搖了搖頭,握緊的拳頭才開始慢慢松懈。
女人平複一下情緒,深吸口氣,才肯探出半邊身子:“我知道你們可能不太相信我說的話,覺得她老人家是我們害死的……”
殷然打了個暫停的手勢:“不如這樣,我們問,了來答?看你的情緒不太好,說起話來颠三倒四,看得出來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她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時,被一道同樣銳利的目光頂了回來,殷然隻得攤手無奈道:“而且你家那位也不太願意配合,但是嫌疑總得洗清楚吧?”
女人咬唇點點頭,四周打量的目光很是肆無忌憚,如針刺紮上手心似的,疼痛是細細密密的:“你問。”
蘇以提起了點精神,不似剛剛那麼困倦了:“老婆婆有進你們的房間嗎?還是……隻是敲門?”
男人如被踩了尾巴的貓,情緒如火藥桶似的,瞬間被點燃:“這可不怪我們!是她自己趕着上來送死的,我們房間裡有血迹也隻是我們想救她而已。”
“噗嗤——”
蘇以笑出了聲,但在男人看來是在諷刺,他拳頭握得梆硬:“你昨晚又沒在現場,你懂什麼——”
女人下意識閉了眼,這就是豬隊友的好處,簡直是在添亂。
她很清楚話中的漏洞是什麼,所以她交代了實話:“我們開了門,但我們本意是想救她的,隻是……”
蘇以接了下文:“隻是剛好小姑娘找了門是嗎?”
男人不免有責備的話,不過他這次的脾氣對着的是女人:“你犯得着交代這些嗎?明明……”
女人瞪他一眼,說出了話中的漏洞:“你是傻子嗎?她在外面被人殺害……也虧你能編得出來!屋内的噴射狀血迹怎麼解釋?那能是救人留下的痕迹嗎?”
男人自知失言,哽了下嗓子,到底沒有再發出聲來。
女人是個聰明人,不過膽子小了些,但聰明人講話沒必要浪費太多口舌。
她說:“撒謊說沒開門是因為怕引起你們的懷疑,但畢竟血迹隐瞞不了真相,但貌似小姑娘玩遊戲時……”
她将目光放在蘇以身上,隻不過這次的眼神再沒有半點瑟縮的影子,反倒顯得格外鎮定:“你昨晚經曆過,應該也很清楚小姑娘的玩遊戲機制,根本就是個無解的題,必須要死一個才能通關。”
王博搶先一步說:“所以你們合夥殺了她。”
女人歎口氣:“這就是我所擔心的狀況,不過我敢肯定,當時捉迷藏結束時,小姑娘對那個母親有一種莫名的執着在裡面。”
“怎麼說?”
蘇以猜測到:“她當時應該是能輕而易舉的發現你們仨個,但她隻是殺了那個母親,是這個意思對嗎?”
女人眼睛一亮:“你……相信我?”
這是信不信的問題嗎?
之前選房間時,蘇以進出過每一個房間,幾乎無一例外,除了床頭櫃,衣櫃,床這些基礎設施以外,旁的是一幹二淨,甚至就連床這些東西,躺上去也是吱吱呀呀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壓斷了似的,衣櫃裡,床頭櫃裡有明顯的黴味,還夾雜着忽略不掉的潮濕的空氣。
估計是個有潔癖的躲在裡面都是一種折磨。
如果她們躲了進去,身上或多或少會沾染一些黴味,但除了灰撲撲的上衣之外,她們的身上并沒有與櫃子裡類似的氣味在。
這就能很好的證明她們可能是躲在門後或者是床底。
可既然如此……衣櫃裡怎麼會濺射上血迹呢?
答案已經很明朗了。
那是李母的血,所以能很好的證實,女人沒有撒謊。
李母明顯是躲進櫃子裡被小姑娘找到,生生拖拽出來殺害的,濺射的血落在他們衣服上了而已。
但他并沒有把心裡話講出來,他隻是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說了兩個字:“氣味。”
女人聽後還真聞了下上衣,反應過來後眼睛裡的光圈更大了:“你能聞出來?該說不說,衣櫃裡對于我來說除了潮濕陰暗一些勉強能接受,異味的話,也算不上多重。”
眼見懷疑解除,王博說了一句抱歉。
女人看上去不是很在意:“沒什麼,我隻跟你組過一次隊,畢竟是身處無限世界裡嘛,互相懷疑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