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問話過後,蘇以明顯察覺,自己頭頂上的棺材闆落重物的頻率增加了許多。
這一瞬間,他消化了好一會兒。
開局傳送被活埋——死路一條。
甚至連死路都不是,這是一條絕路。
他又試着推了一把 才發現自己胳膊上多了一截長長的袖子,垂起胳膊時顯得格外笨重。
他伸手摸了一把材質,布料柔軟光滑,是上好的綢緞。
一摸就知道是富貴人家才能穿得上的,他已經來不及感歎這次副本給他分發的身份是如何的雍柔華貴,家财萬貫了。
蘇以覺得,自己再努力躺平一把,過了今晚,或許就能真的躺平了,還是那種死得不能再死的,硬邦邦的那種。
他可以接受躺平,但不能真死啊。
但他沒有着急,根據上面的對話提示,他能肯定的判斷自己即将要被上面的老兩口送去給自己當鬼的兒子配上一場轟轟烈烈的冥婚,想法是極好的,就是……他是個男的啊。
帶把的怎麼配?
等着他兒子一會兒出現後商量一下誰上誰下的問題嗎?
思極此,他開始狂敲棺材闆,勵志要給外面的人來上一場驚喜。
根據怕打上去的力度跟聲響可以判斷,土埋得不深,應該隻覆蓋了薄薄一層。
那就好辦了。
他先是來了一段響亮的自我介紹。
“你們應該能聽見我說話吧?”蘇以道,“雖然我對于你們這一頓操作猛如虎,收益最大無效化的行為表示同情,但是打個商量,你家兒子介意自己的媳婦是男的嗎?”
土塊砸棺材的啪嗒聲停下了,蘇以知道,倆人應當是聽見了。
“老頭子,你不是說……是個女娃子嗎?怎麼聽着聲音是個男娃?”
“孩子的婚配時辰快到了,想想辦法啊。”
蘇以聽見鐵鍬落地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閃過焦急:“先别等,容我先想一想。”
蘇以不動了,安心地躺了下來,這一對夫妻聽着極其注重習俗,自然不會輕易壞了規矩。
但男人隻是點了一根煙,吸了兩口後又很快掐滅了,他看了一眼天色,月色本就稀疏,一片烏雲遮擋過來後,就更不見得有半分灼亮了。
他的聲音一散剛剛的高昂傲慢,淡淡問了一句:“距離婚配時間還差多久?”
女人的聲音答道:“不足十分鐘。”
男人問:“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你帶蠟燭了沒有?我點上一根,男媳婦也是媳婦,問一下咱兒子的意願。”
蘇以在棺材裡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靜等外面的老兩口給他開棺。
但他隻等到了女人的驚呼聲。
“我剛剛問咱兒子說,如果他鐘意的話,就把蠟燭熄滅。”她扶着自己的胸口平複一下心情,“它真的熄滅了,看來咱兒子是滿意的。”
男人還是那一副看淡生死的臉,隻是這一次他有些莫名的煩躁,他想從口袋裡再摸出一根煙時,才發現剛才抽的是最後一根,現在那根還剩下大半沒抽,已經被他碾在腳底,磨了好幾下,已經不可能有再次重複利用的機會了。
繼剛才女人的問話過後,他點上蠟燭,又問了一遍:“兒子,如果你真的滿意,就再吹滅一次吧。”
很快燭芯左右晃了晃,竟是再一次熄滅了。
老父親發出來人生有史以來的第二次歎氣,上一次還是在自己親生兒子的葬禮上,自己親手蓋上的白布。
他說:“既然滿意,那便如此吧。”
此刻還在棺材裡待着的蘇以正快墜入夢鄉了,頭頂又傳來重重的土塊撞擊聲。
他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務必需要再度确認一下實際情況。
“您家兒子……真不介意我是個男人?”
女人回答的聲音裡面夾雜着欣喜:“孩子,相信母親,我家孩子老俊俏了,你吃不了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