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所有玩家跟在齊斯身後,如同行屍走肉般渾渾噩噩地走出10棟單元樓,再次站到暗紅色的“陽光”之下後,才驚魂未定的陷入了極度恐慌之中。
那名之前一直試圖抱住魏江大腿的少年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從他的視角,一仰頭就能看見站在自己眼前的齊斯。
對方笑眯眯的站在那裡,身後的背景是整片泛紅的天空。
那顆巨大又詭異的眼珠子剛好懸挂在他的頭頂位置,與微微垂首的齊斯一起,安安靜靜地和少年對視着。
零碎的劉海遮掩住了齊斯眼底深處的情緒,顯出幾分高深莫測的詭秘氣息。
少年嘴唇直顫,喉結滾動了好幾次,像是想說點什麼,卻又無話可說。
能說什麼?敢說什麼?
這人簡直就是個極度危險的瘋子——竟然能當着這麼多玩家的面,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魏江給坑死了!誰還敢招惹他?!
[啊啊啊啊齊斯好帥啊!之前我還以為他腦子有病,現在看來明明就是個扮豬吃虎的超級無敵聰明大帥哥啊!]
[别犯花癡了,這個本怕是無了吧?]
[大概率是要涼了。魏江竟然稀裡糊塗的栽在了一個詭異的新人手上,這說出去誰敢信啊?]
[雖然魏江人品有問題,可不得不說,這支隊伍沒了他恐怕隻剩下團滅這一個結局了。]
直播間的彈幕幾乎一片唱衰,而觀衆們的想法也正是玩家們此刻的内心活動。
雖然大家在被拉入強制本之前都以觀衆身份看過很多場直播,可上帝視角與親身經曆怎麼可能相提并論?
這支隊伍大半都是新手,參與過副本的也是靠着運氣躺赢過來的,綜合實力确實很弱。
本來有魏江在,好歹還有點希望,但現在……每個玩家眼神中都透露着深深的絕望。
“可我們也不能就這麼等死吧?”
衆人循聲望去,所有目光齊刷刷對準了說出這句話的中年地中海大叔。
他是完成過兩場副本的玩家,雖然在其中都表現平平,但已經是現在這支隊伍裡最有經驗的人了。
如今玩家們已然失去了主心骨,他隻好硬着頭皮站出來帶隊。
在衆人的注視下,他快速瞥了眼站在旁邊的齊斯,開口道:“我建議大家先分成兩隊,在這個小區裡大概了解一下基本情況,然後再考慮下一步行動。我們小心一點兒,别像剛才那麼魯莽,說不定還有機會……活着出去呢。”
個子瘦小的男人弱弱開口道:“可任務裡隻是說,沒完成的玩家會留在這裡變成居民,不會死掉的。”
地中海聞言臉色大變:“那你的意思是,你就打算留在這個鬼地方生活了?你自己看看,天上那顆‘太陽’正常嗎?那些居民看起來正常嗎!”
他伸手遙遙指向遠處活動廣場上的人群,連指尖都在發顫:“你想像那些‘東西’一樣,連神智都沒了,不人不鬼地永遠在這裡遊蕩嗎!”
他頓了頓,目光一個個看向所有玩家:“你們怎麼不說話?都打算留在這裡變成一群古怪的行屍走肉嗎?難道都忘了[蓬萊]的傳說?難道都不想回到[地球]了嗎?”
在[蓬萊]一直有着一個廣為流傳的說法——
隻要玩家們通過副本的試煉,就能重獲新生回到自己死亡之前的世界,并健康幸福地生活到老死為止。
雖然……
從來沒人能說出究竟需要完成多少個副本才能離開,也從來沒人見過有誰成功[重生]。
可絕大部分人在[地球]都有牽挂,這個關于[重生]的傳說就是讓他們堅持在副本裡想方設法存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蓬萊]的所有人都非常默契地相信着這個渺茫的希望,哪怕它脆弱得一擊就碎。
“别激動,我隻是随口一提……”瘦小男人低頭抿了抿嘴,勉強扯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們當然都會盡可能完成副本的。”
地中海也知道自己的情緒過于激動了。
他在外面還有無法割舍的牽挂,但憑一己之力肯定不可能完成這場任務,所以在見到有人想退縮時才會如此恐慌。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情,開口道:“既然大家沒意見,那我就來分組吧。”
說完他看了看無聊得正在打呵欠的齊斯,一絲停頓都沒有的說完了整句話:“我們八個人一組,齊斯一組,少數服從多數,沒問題吧?”
齊斯呵欠打到一半頓住了:……?
其他玩家:!!!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非要分組的原因是這個嗎!]
[笑死我了,這秃頭還挺有勇氣,真不怕得罪那瘋子成為下一個魏江啊!]
[還少數服從多數,齊斯一個人怎麼比得過他們八個啊哈哈哈哈]
“噗……”不知是誰沒忍住,發出了一聲壓抑的笑。
其他人紛紛轉開視線,有的看草有的看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對上了齊斯的目光。
[可是這樣分開行動的話,齊斯就完全自由了啊。]
[你們真的放心讓一個瘋子在毫無管束的情況下自由活動嗎?]
[簡直是在給他制造偷偷摸摸害人的機會嘛!你們看看,他都沒反對這種奇葩分組!八個人一起排擠他,小心他到時候把你們全給殺了!]
彈幕區飄蕩着令玩家們陷入兩難之中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