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東西還是需要研究一下的——因為所有事件的起因就是“兩顆裝在箱子裡的人頭”,說不定“頭部”就是一個非常關鍵的信息。
隻是現在天色昏暗,周圍沒什麼光線,腦袋内部黑漆漆的用肉眼什麼也看不見。
齊斯隻能拿着它站起來,對兩個女生說:“把他們帶上,抓緊時間回旅館。”
天馬上就要黑了,而且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在今晚去做。
好在觸手消亡之後趙義和陸傑的情況也在漸漸好轉,兩個女生沒費多少力氣就扶着人往回走去。
不過趙義此時狀況确實不容樂觀。
他本身早就被詭物寄生了,因為精神力量較強才能一直保持清醒。可剛才的一番打鬥極大程度地加深了他的“病情”。
以現在的樣子看,如果不出意外,他明天之内就會徹底被詭物寄生。
幾人趕在天黑前回到了如意旅館。
前台女孩依然呆呆地站在那裡,卻在齊斯拿着人頭經過時有了反應,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腦袋也随着他的行動跟着轉,直到他走上二樓再也看不見。
齊斯回到自己房中,搬了張凳子站到房間中央的燈光正下方,借着燈光仔細盯着黃月鈴那顆慘不忍睹的腦袋内部瞧。
可詭異的是,明明站在明亮的電燈下,頭顱裡的黑暗卻還是絲毫沒有消減。
它就像……把齊斯和鐘武困進去的那種如有實質的黑暗,無論如何都無法被光線照亮。
齊斯皺了皺眉,有些無奈地從凳子上下來。
下一秒,卻聽見一道似有若無的聲音在喊:“齊斯先生……”
他忍不住睜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手中的頭顱。
[卧槽,聲音是從這顆腦袋裡面傳出來的???]
[嘶,我起了滿滿一身雞皮疙瘩]
[太特麼詭異了啊!這好像還是那個黃月鈴的聲音啊!!!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這個副本瘋了?!]
“齊斯先生……”
又一次,一道細微但清晰的喊聲傳進齊斯耳中。
無論有多麼離奇怪誕,齊斯都不得不相信——那聲音的确來自他手中的人頭。
他低頭盯着那漆黑的區域,輕聲詢問:“是誰?”
“黃月鈴。”
那道聲音竟真的回應了他。
“我是黃月鈴……嗚嗚嗚……我不知道這是哪裡,齊斯先生,這個地方好可怕!”
面對如此詭谲的情形,齊斯卻平靜得仿佛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悠閑地轉身走到床邊坐下,對着手裡的人頭說:“你描述一下我聽聽。”
這一幕多麼古怪啊。
[我的天呐,一顆血淋淋的、上下半截從口腔撕裂成兩半的腦袋裡面,是這顆腦袋的主人在說話……]
[偏偏這個瘋子還連手都不帶抖一下的捧着這顆會說話的腦袋!]
[……今晚的噩夢素材有了,我真是謝謝這個副本啊。]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就在這裡了。”
直播畫面中,那顆腦袋裡的“黃月鈴”開始向齊斯描述起來:
“這個地方和靈雲鎮布局很像……但所有的一切都是血肉和骨頭組成的。”
不論是房屋瓦片,還是地闆石磚。不論是遠處連綿不絕的山脈,還是地裡生長的植物和路邊的小溪。
一切的一切,目之所及的所有東西,全部都是散發着腥臭味的血肉與骨骼。
它們搭建成一座鮮紅的、血淋淋的詭異小鎮,唯有“黃月鈴”一個正常人站在中央。
她哭着說:“連天空都是血肉……它紅彤彤的連成一大片,就像、就像……我是站在什麼怪物的體内,天空就是它身體的内壁。”
但是不久前,天空忽然破了一個巨大的洞,變成了一片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的“天”。
她恐懼得無以複加,躲在一座血肉構成的房子下面,一直萬分緊張地望着天空。
直到剛才,她忽然看見——
一張巨大的臉出現在了那個黑洞後方。
“我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那是齊斯先生你。”
黃月鈴哭得厲害,說出的話模模糊糊有些聽不清楚。
齊斯側耳細聽,聽見她可憐巴巴地乞求道:“能不能救救我?齊斯先生,你一定有辦法救我的吧?”
齊斯垂眸,看着自己手中這顆殘破得慘不忍睹的、黃月鈴的人頭。
他老老實實地說:“抱歉,我救不了你,你已經死了。”
黃月鈴似乎早有預料。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忽地放聲嚎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