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也轉了色,對包廂裡的人說:“你們先喝,我去去就來。”
“真的假的,不會是什麼親戚吧?”走出包廂,周冶叼着煙,表示質疑。
“當然不是親戚,他都讓我叫嫂子了。”
嫂子……周冶的臉更沉了。
土匪繼續道:“那姑娘還挺漂亮的,你們上次不是說塵哥最近好像在走桃花運嗎?可能就是她。”
“嗯,行了,你去忙吧,我下樓看看。”
顧缃喝了那杯酒味兒非常淡的“窈窕淑女”,讓賀輕塵再調一杯,還說:“這次要換一個清新風格的。”
他調了一杯“清純佳人”,弄了片薄荷葉漂浮着,淺綠色的酒水搭配深綠的薄荷葉,看上去十分清爽。
調的酒度數非常非常低,大量的冰水沖淡了酒精濃度,甜的果汁加進來,更是緩和了對喉嚨的刺激感,很合她的口味。
但顧缃不滿地問他:“你怎麼不給自己調啊?”
“我得開車送你回家。”
“可我一個人喝,多沒意思。”
賀輕塵眉眼溫柔地道:“下回等你不用早起上班,我再陪你慢慢喝。”
顧缃這才滿意點頭:“那你下回再給我調新的好喝的酒。”
他扯起笑:“你這是喝上瘾了?”
“我是考驗你的技術。”
剛下樓的周冶見此情狀,驚得目瞪口呆。
草,什麼情況……
他走過去,佯裝自然地打招呼:“诶呦,帶朋友來了啊?”
顧缃注視着這個穿件花襯衫,領口撇開倆扣子,精心捯饬過的頭發根根豎起的男人,他的風格雖然也挺浮誇,但氣質比之前的土匪要好上許多。
賀輕塵漫聲告訴顧缃:“你不是有個發小張步麼,這是我發小周冶。”
周冶:“你好你好,歡迎美女大駕光臨。”
顧缃神情微頓,禮貌地回應:“你好,我叫顧缃。”
“顧缃……哎好名字,好聽又好記,哪個缃?”
顧缃不由想,他們朋友圈裡的人,是不是都挺會誇人的?正要解釋自己的名字,賀輕塵使了個眼色給周冶,又像是要打斷顧缃的回應,不耐道:“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别過來湊熱鬧。”
周冶懶懶散散地倚靠吧台:“樓上那些人都忒煩人,一個個不靠譜,我下樓清靜清靜。”
又笑着問顧缃:“他調的酒好喝不?”
顧缃:“挺好喝的。”
“美女果然有特殊待遇,我們可都沒機會嘗他調的酒。”
賀輕塵:“給你烈酒加冰,還不夠?”
“啧啧,你看看,當着美女的面兒,他也這麼埋汰人,你可得好好替我們管管他。”
顧缃覺得他雖然油嘴滑舌的,但沒惡意,不過賀輕塵受不了,把他趕走了。片刻後見時間不早,他說先送你回家,明早再接你去上班。
顧缃很乖地服從安排。
*
等賀輕塵把車開回酒吧,包廂裡的那撥人都散了。收拾幹淨後,服務員端了幹淨的杯子和酒水過來。
燈光略顯暗淡,賀輕塵閑散地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周冶走進來,問詢:“什麼情況啊?之前銘子他媽媽在機場和飛機上看到的人,真的是你們?”
賀輕塵睜開雙眼:“原來是他媽媽,我說有點兒眼熟,但不記得在哪兒見過面了。”
“不是,這是重點嗎?”周冶按捺不住道,“重點是,啥情況啊?”
賀輕塵神色淡定地給自己倒了半杯礦泉水。
“不是吧!看樣子你動真格啊?”周冶想起了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沒去烏克蘭,留下來就是為了她!”
賀輕塵瞟一眼周冶,放下杯子沒有說話,不置可否的态度,也就相當于默認。
周冶騰地站了起來:“卧槽,那你家人那邊怎麼交代?”
看他着急上火的模樣,賀輕塵突然發笑:“我都不着急,你急什麼?”
“不是,我上回聽我家老媽子說,已經在給你物色合适對象了!”
賀輕塵臉一沉:“你管他們呢,你要是覺得合适,自己兜了去。”
周冶:“哥們兒,不說氣話,我的情況跟你不一樣,我能收放自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你呢,這麼些年守身如玉,就想找個自己喜歡的。”
“我們私下裡琢磨着以你的眼光是找不到的,最後接受家裡安排也挺好,但怎麼偏偏是這個節骨眼兒找到呢?”
賀輕塵唇角很淡地笑:“這個節骨眼兒,不是剛剛好麼?”
“完了,你這老房子着火,大有燎原之勢,完了完了,你真的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