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那你千萬攔住少爺别讓他在這發飙啊！我看少爺狀态不太好，要不你抱着哄哄？”

小天認真又擔憂地提議道。

虞晨一時沒能說什麼，抿唇半天，才說：“……要不你來？”

畢竟他沒小天伺候現在的季予溫的時間長。

他隻能看出來季予溫又生氣了，但也沒看出來他狀态有多糟糕。

小天被吓了一下，甚至往後退了一步，一副“聖上豈是屬下可以勸慰的？皇後莫要折煞屬下”的神情，連忙搖頭。

她要是被罵了，她對象會傷心的。

虞晨隻感覺小天的反應很誇張，不過既然小天不願意，他也不好強迫人家。

他提着零食走了過去，季予溫已經沒再睡覺了。

虞晨感覺這個氛圍怪怪的。

季予溫也點到為止，并且見好就收，吃起了零食。

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季予溫單手拿着果凍，想用嘴把那個包裝咬開，因為在他記憶裡那一款的果凍還挺好撕的，但是一聲塑料包裝膜斷裂的聲音響起後，果凍完好無損，連裡面的汁水都漏不出來。

季予溫把那個不争氣的果凍往一邊的桌子上一放，然後開啟了他的第二次嘗試，同時也把零食袋甩給了虞晨。

季予溫又沒咬開，氣得把果凍往桌子上一砸。

聲音不算小，但也不算大，說話聲音不大的鄰床的三人連說話聲都停了，不過沒一會兒就又開始說話了。

專注于怒視果凍的季予溫和害怕季予溫突然發飙的在幫季予溫開果凍的虞晨沒察覺到。

虞晨感覺小天這手氣是真“好”，他撕了老半天，撕掉的時候果凍裡的水還濺了他一臉——他也想摔果凍了。

虞晨用另一隻手拿着果凍，遞給季予溫，另一隻手上沾上了水，他把手背在後面甩了甩。

他還沒在病床邊的桌子上發現紙，雖然有點黏，但不至于受不了，他打算回頭一起洗。

虞晨把臉上的水用手背蹭掉，又去給季予溫拆零食。

甜食居多。

這裡會有外人，季予溫不會讓虞晨喂他，倒不是覺得丢臉。

而是……

皇後喂皇上吃東西是随便什麼人都能看的嗎？

當然不能了。

“……我聽出來了……”但虞晨不太能說出口，“……所以你為什麼那麼叫我？”

季予溫捏軟糖的手沒能從包裝袋裡拿出來，他把視線從糖袋子上移向自己身前，看着雪白的被子。

“……沒什麼。”季予溫繼續去捏糖，但才剛把糖捏住，就又松開了，他本來想什麼都不說了的，但還是忍不住，“……那你沒想起來什麼嗎？”

如果想起來了，那虞晨問“為什麼”是想知道“表層義”還是“深層義”？

季予溫能想起來，還記得很清，從那個人和他說了什麼，到中午吃飯時虞晨問起時，他和虞晨說了什麼，都記得呢。

虞晨又記得多少？

如果真的記得，虞晨猜不到他有可能的意思嗎？

如果虞晨有深想，或許都不會問這樣的問題，除非，虞晨想聽聽他的意思。

季予溫又煩躁了，從糖袋裡把手拿出來，卻帶翻了被子邊的糖袋，袋子很快就掉到了地上，虞晨想伸手去接，但慢了。

糖袋砸在地上，裡面的軟糖撒了出來。

季予溫向下看了一眼，虞晨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撿了。

袋子裡沒剩幾個糖了，虞晨把掉出來的幾個糖扔進垃圾桶。

季予溫坐直了些。

他不想去猜别人的心思，也不喜歡。

那他怎麼還一直想去猜虞晨的心思？他不能問虞晨嗎？

難道是因為他們才從僵着的關系變得稍微和緩嗎？

或許是他已經有答案了，他其實并沒有再把虞晨留在身邊的必要了。

所以他才不敢問。

虞晨也記得那時候的事，當然是包括那件事的，隻不過他當時不知道季予溫怎麼一直糾結，現在依舊不明白，不然他不會再問。

“……回家說。”

季予溫不想，也不可能在這裡和虞晨進行你問我答。

虞晨點點頭。

病房裡隻有那邊兩個床上的人的說話聲，随着聲音突然大起來的告别和叮囑響起，房間裡的人也走了不少。

季予溫的那兩個病友很快也就沒再說話了，病房裡隻有那邊兩個病友時不時哼唧兩聲的聲音，還有就是虞晨拆零食包裝的聲音。

又等了兩個小時，季予溫輸完了液，叫來護士起針。

虞晨又去找了醫生，又拿了些藥，兩人離開醫院。

季予溫去掏車鑰匙，在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小……橡膠玩偶。

季予溫這才想起來他穿的是虞晨的衣服，所以這小玩具，是虞晨的。

季予溫把那個小賽羅奧特曼的小玩偶又往虞晨面前晃了晃。

虞晨強忍窘迫，說：“之前去吃飯的時候，小孩送的。”

季予溫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