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陰沉着臉,轉過頭,聲音極大冷聲質問。
“你再說一遍?”
氣氛頓時僵住,話劇社的人和逗留後台其他班級的學生本默默圍觀吃瓜,看溫白不予理睬暗覺無趣正欲離開,卻沒想到溫白忽然如此強勢質問,一點不似平常溫柔和煦。
Grace見衆人圍着,并不覺理虧,竟絲毫不怯,一副嚣張慣了的樣子,昂首走到溫白面前,惡意咧嘴不屑。
“我說,沒爹的人,也妄圖攀高枝?”
空氣瞬間凝滞。
溫白忍着怒火,咬着重音。
"給我道歉!"
易慧珍輕蔑的瞥了她一眼,一隻腳狠狠踩住溫白的鞋,故意拎起腳後跟,用前掌翻覆轉動摩擦,使勁兒按踩腳下的鞋,趾高氣昂地。
"你是什麼東西?讓我道歉?"
溫白反手一個巴掌,一點沒客氣,扇在易慧珍臉上。
周圍人愣是看呆了。
易慧珍臉上浮現一個紅紅的手印,可見溫白下了十足的力。
一瞬間,現場落針可聞。易慧珍的幾個小姐妹愣在原地,其中一個反應過來立刻上前揪住溫白衣領,大有以多欺少打架之嫌。
秦雪堯和社團裡的人立刻上來拉架,話劇社易慧珍的朋友也上來幫忙,場面鬧哄哄亂作一團。溫白他們寡不敵衆,被一群人逼退在一旁角落。
易慧珍足足愣了好幾秒,直到場面開始混亂才驚覺發生了什麼。她扯着嗓子憤怒大喊,然後揪住溫白頭大将她拖至牆角。
溫白被人拽住手腳,頭皮被大力扯的生疼,臉都漲紅了硬是不吭聲。
易慧珍一把拽起她短發,迫使她揚頭,趾高氣昂地将她下巴捏至變形,聲音惡狠狠地。
“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高高揚起手,準備狠狠扇下來。
溫白被人按着,無處可躲,隻得認命閉眼。
忽然,一隻大手用力擒住易慧珍手腕。
易慧珍惱怒之際被人阻攔,還沒轉頭就破口大罵。
“敢攔我,你吃了熊心豹子......”
看清來人真面目後,她頓時渾身僵硬,面色發青。
高大身影壓迫下,易慧珍見傅揚陰沉着臉,大手擒住她纖細的手腕,眼底隐隐燃燒着無名怒火,冷傲無情的臉上浮現愠怒之色,下颌緊繃着。
"Grace,道歉。"
冷冷不帶感情的聲音不容妥協,像鋒利的刺。
傅揚散發幽幽寒光的眼投向易慧珍身旁的幾個太妹,冰冷敵意似劍懸于頸。
幾人頓時噤聲,隻覺後背發涼,忙縮着脖子躲閃眼神送開手,默默退到易慧珍身後。
易慧珍腦袋懵懵不明事态,看着傅揚發怒模樣心底生出恐懼,雄赳赳氣勢瞬間洩了氣,漲紅了臉解釋。
“溫白...她欺負我......”
話音也失了力度,結巴着強詞奪理。
圍觀衆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原本焦灼混亂的場面因傅揚的加入溫度驟降冰點。
秦雪堯發現,岑旭正站在人群最後面,透過人群縫隙默默圍觀。
他眸光不似平常溫和,驟降至零度後比傅揚還可怖,像一頭隐怒不發的幽靈,眼底情緒似要掀起腥風血雨。
但他隻是靜靜站在人群後,默默看着。
似乎不止在觀戰,還在觀察什麼人。
人群裡,溫白眼眶發紅,惡狠狠盯着易慧珍。
傅揚忽然彎腰,向溫白伸出手。
溫白一怔,默默伸出手。
兩人掌心相握。
掌心溫熱的觸感順手掌四處蔓延。傅揚又伸出手從另一邊扶住胳膊,幾乎以環着她的姿勢将她小心扶起。
然後他站在溫白身前,一隻胳膊微微伸出,掌心向她,作出一個小幅度的,把她護在身後的下意識舉動。
聲音冷的刺骨。
“Grace,我從沒邀請你參加校足球隊。”
一句話,将散布學校的謠言澄清,打了她的臉。
然後扶着溫白,聲音陡然和緩,輕聲詢問。
"受傷了?"
一旁吃瓜的學生和配音社的成員聽傅揚以朋友之名的澄清,不由心懷鄙夷的瞅了眼快要站不住硬撐着的易慧珍,并有些八卦的盯着兩人看。
易慧珍挂不住面子,滿臉漲的通紅,卻忽然紅了眼眶,眼淚簌簌掉落,音調扯的很高,不甘心帶着哭腔。
"傅揚,你為了一個外班同學欺負我?"
易慧珍身後幾個女生見此懵了,又偷偷看向易慧珍瀕臨崩潰的身影,一個個低着頭不說話。
易慧珍昂着脖子繼續不依不饒。
“你都沒看到發生了什麼!她打我!”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五個紅指印還沒下去,火辣辣疼的臉,聲音又軟了下來,帶着大家從未聽過的嬌憨。
“她老來班裡找你,我說你不在,她就記恨我!”
溫白聞此被氣笑了。傅揚站在她身前,連正眼都沒瞧她一眼,也根本不在意她說了什麼,隻冷聲警告。
“她是我朋友,欺負她,就是欺負我。”
話音一落,人群裡一幫吃瓜群衆頓時興緻缺缺,本以為磕到什麼隐秘CP,現在一澄清有些索然無味。
也有些人根本不信,繼續眸光興奮的圍在外圈吃瓜。
這時,岑旭也從人群裡走了出來。
他直直走過來,嘴角噙着似有若無的淡漠笑意,眼底卻無溫度。
他把溫白拉到他身後,站在她前面,沖傅揚溫和笑了笑,十分熟絡地拍拍他的肩膀,語氣溫和。
“兄弟,謝了。”
岑旭眼底不見情緒,面上浮着虛假笑意。
傅揚心裡沉甸甸的,被什麼堵住似的。
但他面上未露半分情緒,而是熟絡地拍肩示意,交出主動權。
岑旭轉頭看着易慧珍,依舊是溫暖和煦的笑,桃花眼眯起長弧,像溫潤如玉的俊朗少年。
但說出來的話,似毒蛇吐信,帶着緻命威脅。
“易慧珍,你家在明德雅苑的股份,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