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呵呵幹笑了兩聲,聲音變細,文文弱弱地像虛心的賊。
“呵呵,叫這名字的人挺多。”
她斂着音調,生怕傅揚聽出她的聲音,從而發覺她的身份。
她甚至不敢離的太近,跟他保持五步距離。
溫白尴尬局促的站在一邊,看着林叔沖她露出謙遜儒雅的笑,銀灰色的發絲被太陽照耀的亮晶晶。而平安靜卧在林叔腳邊,用一種嫌棄仿佛有過節的眼神瞥了眼傅揚,不予理睬。
她決定換個話題。
她走上前,彎腰蹲下摸了摸平安的腦袋。平安對上她的眼神,眼底透出興奮的光彩,就親熱的吐着舌頭蹭了過來。
溫白被它惹得一陣咯咯笑,悄悄問林叔。
“林叔,我看平安好像和他不合拍。”
林叔沖她使了個眼色,瘋狂朝傅揚方向眨眼。
溫白明白過來,悄悄張口,聲音化成氣音,融化在空氣裡。
“沒事兒,他又看不見。”
她想起傅揚高中時候冷傲不羁的性子,又看着已經趴到自己肩膀拿鼻子蹭她臉頰的份外活潑的平安,噗嗤笑了聲。
“我猜,是性格不合。”
“不然,平安這麼好的性格,怎麼會讓人不待見。”
平安仿佛能聽懂溫白的話,瞬間大放異彩,開心的一下撲了上來,溫白差點招架不住,幸虧平安被林叔拉着,才沒把溫白撲倒。
但她還是一個沒蹲住,後仰一屁股坐地,痛地龇牙咧嘴哎呦一聲。
傅揚的音調雖冷,也泛着調侃的口吻,不似尋常見陌生人冷峻疏離。
“溫墨小姐沒聽過,感官補償麼?”
溫白立刻明白他意思。
意思是說,某種感覺缺失後會由其他感官加以補償。比如盲人聽覺和觸覺更好。
溫白忽然想起她剛才和林叔悄悄說的話。
尴尬。
她讪讪笑了聲,手撐着地面緩緩爬坐起來,有點打圓場的意味。
“你聽力還不錯,挺适合聽電影的。”
她站起身,上前拍了拍他胳膊,打着招呼。
“走了,進去。”
袖子卻不經意被傅揚一把拽住,一股渾厚的大力猛然一拽,溫白差點一個踉跄摔倒。她不明所以回頭,隻見傅揚一手拉着她袖子,聲音理直氣壯。
“我跟平安相處不來,林叔2小時後來接我。”
此話一出,手上不由分說的霸道勁兒立刻轉為輕弱的攙扶,但聲音依舊淡定,卻像領導在安排事宜不由分說。
“所以,你帶我去。”
聞此,溫白嘴像吞了雞蛋合不攏,不明情況的看了看林叔和平安。
林叔依舊是謙和略表抱歉的笑意,表示拜托她了。平安則搖晃着尾巴,向她投來同情的目光。
看着林叔就這麼帶着平安開車離去,溫白站在路邊,心中淩亂不堪。
溫白:不是...你們就不怕...我是個人販子?
.
溫白很後悔自己攬了這麼一份差事。
在她半天說服自己接受現實以後,她溫吞吞走到傅揚身邊,看着這位穿着打扮帥氣多金的少爺,開始詢問。
“既然你有拐,我是不是走在你前面...”
沒等她說完,傅揚倒是毫不客氣,向她聲音傳來的方位伸出一隻手。
“牽我。”
溫白:...
她看着那修長纖細的漫畫般的手,努力抑制住心裡翩翩起舞的绮麗想法,深深吸了口氣,伸手自己白皙稚嫩的小手,握了上去。
掌心相對,細膩摩挲,缱绻出不一樣的溫度,在心底鈎織起異樣奇妙的化學反應。
癢癢地、熱烈地、呼之欲出地。
撲通撲通地心跳。
溫白的臉唰的紅了,她轉過頭,硬着頭皮牽着他往前走,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自己還能有這樣敏銳的悸動。
撲通撲通地,強烈地,不由自主地快速心跳。
傅揚也愣了愣,沒想到對方會用這樣的方式牽引他,緩緩邁開步子,手裡的拐不再試探着點地,而是幾乎懸空,被從小區裡帶到活動中心。
他的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又很快平息,淹沒在來來往往的人海。
溫白帶她乘電梯到活動中心,牽着他走到室内,坐在座位上。她看到岑旭在側邊正探頭出來,目光直勾勾落在他們身上。
溫白趕快甩開兩人的手,紅着臉支支吾吾的說自己還要去幫忙,讓他不要亂跑等她回來,然後迅速撤退。
傅揚張口想說什麼,卻被飛速逃開的溫白堵住嘴裡的話。
走到幕後備播室,好幾個新人立馬圍前來,七嘴八舌地問傅揚是她從哪裡撿來的寶貝,這麼帥氣。秦雪堯過來見幾人閑着,把他們一一教訓了頓,并分别布置了工作。
幾人瞬間消失,如此一來,就剩她倆。
秦雪堯這才露出熟絡地笑,探頭看了看外面,目光呆呆地露出不可思議的光。
“我的天!那是...傅揚?”
溫白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疾快地補充。
“我沒告訴他我是誰...我怕他尴尬。”
秦雪堯仿佛吃到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瓜,連忙捂嘴不住點頭表示必須替她保密,又忍不住朝外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