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不信那些謠言的,說你們在一起。”
傅揚回想起當年種種,思緒缥缈到畢業季的那個下雨天,還有綠茵場的種種,最後一次踢球......
他的膝蓋忽然一疼,似乎想把他從不堪回首的回憶裡拽出。
溫白察覺到他唇角浮起一絲苦笑,她雖自責,但還是驚奇的問。
“你既然不相信,為什麼突然出國留學?”
傅揚眸光一滞,眼底黯淡光彩瞬間沒影,唇角噙着淡淡笑意,聲音釋懷般。
“還記得我給你打電話說岑旭受傷嗎?”
溫白立刻想起,偎依在他胳膊邊攥着他衣袖解釋。
“我是聚會才聽他們說,你們打架了。當時隻以為他一人受傷,所以沒問你。”
傅揚輕輕一笑,他眼底迷惘帶着些許惆怅,輕輕道。
“我那天在醫院,遇見一對相依為命的兄妹,妹妹哭着看哥哥被送進急診。那時我想,如果因為我,讓你再失去岑旭,你身邊就沒親人了。”
聽到這個答案,溫白一顆心砰砰驚跳,像驚濤駭浪風湧而入,又随浪濤聲漸漸平息。
回來的路上,她腦海閃過無數答案,或是他單純的為學業去留學,與她并無半分關系;或是他提前被錄取;或是其他。
她還在給自己寬心,那時于他而言自己未必那麼重要。
但都沒考慮這個原因。
因為怕她再受傷害。
她一猛子坐起,緊緊握住他寬厚溫熱的手,眼底似有動容,暖暖淋漓的水韻氤氲着輕顫的光。
傅揚話音似清泉,卻暖暖流進她心窩。
“我不想逼你做選擇,不想讓你痛苦,再加上那時你躲着我...”
“也許我消失了,對你而言是最好。”
沒等他繼續開口,溫白已主動環住他,将頭埋進他脖頸處,身體微微顫抖着。
但環抱他的力度卻不減,像執拗的藤蔓硬生生環住堅韌的大樹。
聲音也吸溜着,帶着淺淺的埋怨,嬌嗔。
“你怎麼能這麼想。”
她環着他的力度愈發用力,像摟着十分寶貝的珍稀品,一刻也不願松手,聲音帶着執拗。
“以後絕對不能有這種想法,知道嗎?”
懷裡溫熱甜香的人忽而不見,傅揚垂頭看見她澄澈無瑕的小鹿眼帶着微微水光,眼角淺淺泛着紅,鼻頭臉頰也氤氲下一片绯紅。
但她模樣卻像在教訓人,說話時眉間蹙起一縷不平,兩腮也圓嘟嘟的鼓起,似乎還有些氣。
“絕對,不能有這種想法!”
傅揚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心底忽然一軟,驟然笑了。
“好。”
溫白看着他忽而咧嘴露出不同往常的笑,心情也跟着明媚起來。
往常,傅揚的笑像積雪融冰般冷峻,似暖陽初雪化冰的料峭春日。但此刻,他深邃的桃花眼促狹起融融笑意,壓不下眼尾那抹傲意,唇角一勾灼灼燦爛。
仿佛是來自心底的一束明光,蓦然照亮瞳孔。
他像是回到了綠蔭場上那個桀骜不羁的足球少年,恣意潇灑。
溫白覺得,這才是他不抑本性,鮮衣怒馬、燦爛明媚的模樣。
溫白不由伸手撫摸他的臉,一字一頓地。
“你這樣笑,真好看。”
傅揚垂眸看着她眼底盈盈笑意透着明媚日光般璀璨,一時竟移不開目光,視線緩緩下移至那抹紅唇,然後偏頭靠近,鼻骨蹭觸,呼吸靠近。
是輕柔又深刻,克制又放肆的吻。
缱绻而熱烈,灼灼豔豔。
溫白感覺自己呼吸都要停滞了,好在那冷冽的竹香漸漸離開鼻息,炙熱的溫度慢慢淡了下來,給她緩神喘息的契機。
不斷喘息平息間,她聽到傅揚泉擊玉石般湍流玉潤的聲音。
“聽人說,相逢的意義,在于照亮彼此。”
他的手撫上溫白白皙的面頰,嘴角缱绻着暧昧的笑,眼眸裡光暈溫柔蕩漾。
“白白,你這麼笑,也很好看。”
情話彌耳,溫熱酥麻,溫白瞬間心悸,一顆心淩亂不堪,小鹿亂撞。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
她很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天天歡笑。
尤其是眼底有光的笑意。
隔了漫長時光後,彼此相逢,像各自生命裡的一束光,緩慢照亮了彼此心房裡的各個角落。
明媚,溫暖而炙熱。
心裡有熱乎乎蔓延四肢百骸的甜蜜。
她拉住傅揚的手,輕輕偏頭靠在他懷裡,唇角的笑甜蜜溫馨。
“你又看不見,胡說什麼呢。”
話一出口,方覺不對,她又繼續硬着頭皮圓回來。
“但你不會一直看不見的,總有一天你肯定能完全康複的。真的!”
而抱着她的傅揚似乎并不在乎她剛才的口誤,隻心情頗好的摟着她,懷抱炙熱堅定而踏實。
溫白想了想,打算告訴他一個小秘密,于是神秘兮兮卻十分認真地。
“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感覺爸爸一直在天上保佑我。”
見傅揚依舊很耐心的聽着,溫白侃侃而談。
“上大學時,我在外地快過生日了感到孤獨,就給爸爸的微信發了條消息許願,希望生日那夜能看到一場煙火,結果那天隔壁學校好像有人要表白,放了場煙花,真的實現了!”
“還有去水族館每次都好多人,我就給爸爸發微信許願有一天能一個人靜靜的逛,結果有一次吃飯抽到一人遊館券,也靈驗了!還有很多事呢,都無一例外的實現了。”
說到這兒,她更開心了,像打保票般信誓旦旦地向他許諾。
“我把你的事也許願了,相信我,他會保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