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開車将車停在公司停車場裡,心裡還惦記着前幾天傅揚叮囑的話。
少跟韓妍熙接觸。
他不是啰嗦話多的人,這樣的叮囑讓溫白心生疑窦。
但接下來的幾天,傅揚去港區做治療離開了。所以溫白也沒機會詢問他為什麼。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準備在溫白母親的日記本上下功夫,争取幫他開解心結,快點康複。
腦海裡一時思緒繁多,以至于溫白愣神片刻,絲毫沒注意停車場内駛入一輛白色轎跑,緩緩停在赫然的VIP車位上。
車門打開,白細跟鞋落地發出咔哒聲。
韓妍熙拿着一摞文件關上車門,卻不離開,而是靠在車側緩緩點燃一根煙。
溫白憑借着内心直覺,悄悄窩坐在車内,偷偷觀察着在等人的韓妍熙。
現在是上班時間,除溫白這種特殊的員工隻需偶爾來公司,其他人都乖乖在工位上忙碌。
偌大的停車場悄無聲息。
韓妍熙也是,似乎有些不耐煩,時不時擡腕看表,最後拿起手機仔仔細細盯了一陣,将文件袋放在前車蓋上離開。
她走了一會兒,溫白收到梁總監的微信詢問她到哪兒了。
就在溫白回複馬上到,準備打開車門時,忽然發現車庫裡進來一輛車。
那車開的很快,隻記得是輛黑色的轎跑,在密集的停車場裡也不減速,懸浮般嗖的精準無誤停在韓妍熙的車旁。
車窗緩緩降下,一個男人戴着墨鏡,唇邊蓄着隐隐胡渣,一副不修邊幅浪蕩公子模樣的男人伸出胳膊輕輕一摸,便将那文件袋納入囊中。
然後油門一踩,嗖的又離開。
全程不到一分鐘。
溫白心裡存了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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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恩琪聽了溫白初拟的音,其實她不太懂,隻感覺很貼合,略問了幾句就讓她去找實際負責音頻的制作組溝通。
溫白到了組裡,被其他員工圍住裡裡外外問了一通,大家目光都散發着羨慕。
他們都以為,溫白是梁總監的關系介紹進來的,所以說話做事分外客氣。
隻有一個叫常媛的女生默默坐在角落裡,目光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寫滿不屑,端着咖啡杯走了。
“你别理她,她是韓經理那邊的人,剛調過來。”
溫白沒太懂,眨巴着水靈靈的眼睛。
為首的安胥之見此,也不拿她當外人,隐晦的聊起公司内部的血雨腥風。
自傅總出車禍後,現在傅氏文創的老大是楚總楚江城,楚江城是傅董夫人的弟弟。但楚江城不管事,所以公司内部擁有一定說話權的,是實際管着諸多部門的總監梁恩琪。
但忽然未經商榷,從其他公司空降一個韓經理到發行部門,已是稀奇。
再加上這位韓經理剛來便不把梁恩琪放在眼裡,僅一周時間兩次會議與梁總監唱反調,将營銷和渠道溝通中的困難盡數甩給策劃和美術部門,不反思自身不足反而怪罪其他,搞得公司烏煙瘴氣。
偏偏她的來頭也不小。
“據說是傅總安排來的人,先前在另一邊,得罪她的人可都沒好果子吃。上頭估計也是沒招兒了,才調來我們這兒。”
安胥之聲音悶悶地還帶着股怨氣,其他人雖不吭聲目光裡都帶着認同感,還有一個小姑娘實在忍不住,開口吐槽。
“梁總監之前申報過的公益項目,給聽障人群app裡免費添加幾款小遊戲,韓經理說不賺錢沒有必要弄,他們部門的人都不跟這個項目...”
小姑娘說完滿臉幽怨,好似一通惡氣出了一口般暢快,有有些戰戰兢兢的看着溫白,覺得自己說多了。
溫白垂目微思,梁總監之前邀請她來确實說過有公益性遊戲部分,她也是考慮到這點才答應的。
隻是這麼聽來...這韓妍熙,人不行啊。
居然還是韓叔的女兒?
她印象中的韓叔,是個很謙和的叔叔。
溫白神思遊離,周圍的人卻沒停嘴,你一言我一語。
“聽說,她好像是傅總的女朋友。”
“真的假的?就她那樣?那個鼻子整的也太明顯了,燈光一打鼻梁都是透明的。”
“我覺得不可能,傅總才不是隻看外貌的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聊了一會兒,被安胥之最後鎮了下去,以一句‘開始幹活’終結話題。
溫白随着安胥之進了裡屋,核對音效事宜。
由于安胥之提出的音效改動建議十分中肯,溫白詳細記錄後飯點已經開始了。
兩人到了餐廳,好一些的餐品已經被人取走了。
安胥之是個典型技術宅,吃什麼都不挑,随便點好餐就端桌享用。溫白在餐區轉了轉也取好餐,忽然有些想吃甜品,就到甜品區點了杯熱可可。
彌漫香氣的熱可可被服務員端出來,馬上放到她餐盤上了,忽然被一隻染着豔紅指甲的手攔截。
帶着長耳環,一頭大波浪紅唇的常媛一反早晨避之不及的态度,笑看着她,聲音卻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