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嶺害你遇險,是我管束不嚴所緻,我向你道歉,也替他向你賠罪。”
話音停頓一陣,堯破雲繼續開了口,他斟酌許久,還是覺得應該再多說兩句。
“鹭影,當初你闖入試劍大會,雖說是把握了規則漏洞,赢得合情合理,但終究是勝之不武。
對你拜入玄光宗這件事有所不滿的,除去秦越昭,還有金元道那對雙生子。
這次險情已經證明,隻靠我們規勸怕是治标不治本,你要想個辦法盡早讓他們信服才行。”
一樣的叮囑之前符嶽也曾經說過,可裴見酩根基盡毀,要隐瞞他毫無靈力的事情已經難如登天,又能用什麼辦法讓同門信服呢?
裴見酩悶聲不語,就連寂繁雲也跟着犯了難。
“聽說季師妹幫你修好了玄鐵劍,東西呢?我今日可是帶着重禮來的。”
沒再繼續深究他和衆人的矛盾,堯破雲添滿了手中的茶杯,細細品味着清冽的茶香。
聽到這話,裴見酩連忙将自己的佩劍放在桌上,碎裂的劍刃用了玄鐵仔細修補過。
季雪說這劍對戰妖蛟值得紀念,所以保留了大半碎片,也留下了蛇紋般的裂痕。
至于一旁銀白的劍鞘,那還是拜師那日,寂繁雲送給他的回禮。
從袖口摸出個小巧的紅木匣子,堯破雲拿出一顆漆黑如墨的珠子來。
甫一接觸劍柄,其中的墨色便流淌出來,附着在玄鐵鋒刃之上。
靈氣流轉間,長劍已遍布清靈之氣,而那寶珠流光溢彩,褪去了墨色逐漸通透瑩白。
随着靈氣全部進入劍刃,寶珠也緊緊嵌在了劍柄之上,渾然一體宛如天成。
寂繁雲看着眼前的一切,看向堯破雲的眼神晦澀難明。
看來裴見酩之前根基盡毀的事情,終究還是沒能瞞過堯破雲的眼睛。
這寶珠是她師父留給堯破雲的遺物——玄生珠,傳說是上神扶桑隕落時随手拽下的星辰。
其中流轉的墨色靈氣來自九霄雲外,綿延不絕蘊含生息之力。
将玄生珠嵌入裴見酩的佩劍,寶珠中的靈力便可以化作劍氣為他所用,這份禮物實在是太過厚重。
“師兄......”
“不必推辭,鹭影沒有靈力護身,數次陷入險境都需要你分神相幫,中毒、受傷皆是因此事而起。
繁雲,紫光嶺的事情如今想來,我始終心有餘悸。那日倘若不是符嶽去的及時,你難保不會命喪秘境。
我知道你一心替他遮掩,是怕我們憂心指責,可鹭影根基盡毀的事遲早會瞞不下去。
繁雲,聽師兄的勸,早些找個機會向大家坦誠吧,我相信衆位長老了解了緣由,不會怪罪鹭影的。”
知道他是為自己考慮,寂繁雲遲疑着點點頭,師兄說的沒錯,裴見酩的事始終是個隐患。
或許早些說清楚真相,自己也能更好保護他。
“多謝大師伯賜寶,日後鹭影必定更加勤勉,早日讓師兄弟信服。”
鄭重地跪地行了謝禮,裴見酩拿起了劍,渾厚清靈的力量沿着右手經脈貫通全身,他隻覺得周身暢快輕盈。
揮出的劍氣更加冷厲,劈開溪流将水底亂石擊碎。
感受到随着劍氣消失,那靈氣仍然在自己體内流轉不息,裴見酩難以置信地放下劍掐訣念咒。
回轉的靈氣自内向外彙聚,濺起的水幕在空中凝結成冰。
不敢相信凝冰術竟然起了作用,裴見酩瞪大了眼睛望向叮當落地的冰珠。
他竟然可以使用術法了。
“這就是玄生珠的力量,靈氣不僅附着在劍上,還能為你補充靈力,再加上你體内的寒蟾卵鞘,日後隻要劍不離手,你就與普通修行者無異。
雖說還不能真正渡劫飛升,但提升境界不是問題。”
帶着笑意的寂繁雲欣慰之餘還有些無奈,這珠子自己曾讨要了好久,堯破雲始終裝傻不肯相贈,這回倒是讓裴見酩撿了個便宜。
“不過你這玄鐵劍名字有些草率,如今既然嵌了玄生珠,還被打碎重鑄,倒不如也給它換個新名字。”
“不急不急,我還沒想好呢,師父師伯,我先去練功了。”
看着裴見酩欣喜若狂的背影,兩人皆是無奈搖頭,這一刻堯破雲才真的覺得,自己這份禮确實送的太大了些。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堯破雲話鋒一轉,主動提起了萬紅天。
“繁雲,你受傷之後,紅天師妹給你傳過信嗎?”
聽到這話,寂繁雲也是一愣,這件事說來也怪。
這些日子萬紅天總是托人往青源峰送藥,可問候的信件卻是一封也沒有,就連自己送去的信件也沒有回應。
看寂繁雲搖了搖頭,堯破雲的神色凝重起來,眉間挂上了一絲擔憂。
“過些日子等你傷好了,再去冥楠谷看看她吧,你受傷這麼大的事她都沒有音信,我有些擔心。”
堯破雲沒有直說自己的懷疑,紫光嶺現在已經封鎖,可妖蛟異化的事情卻遲遲查不到源頭。
他不願意懷疑同門,可山内出了異獸,最該先查的就是自己人。
何況萬紅天與寂繁雲最是親近,這回寂繁雲重傷瀕死,她居然連問候信件都不傳一封,實在是太過蹊跷。
冥楠谷的情形特殊,能進去一查究竟的也就隻有寂繁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