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她丢失的鑰匙。
林詩道了聲謝,不經意地瞟向飯桌那一角,面上沒有異常,道謝後便離開了。
林詩走出了好遠,才回想起剛才的細節:她之前吐掉的那塊肥肉不見了,郭天飛坐在了她的位置,嘴巴裡卻塞滿了東西。難道……他吃了她吐掉的那塊肉?
想到這裡,林詩沒來由地覺得惡心,強壓下那個念頭,想快點回到房間休息一下。
林詩的房間在這條走廊的最裡邊。途經101房間時,門是虛掩的,裡面爆發出了劇烈的争吵聲。林詩從門縫往裡看,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姜嘉一把拉過白妍妍,還不忘放狠話:“白妍妍!你為什麼不聽我的?我和你住在一個房間,又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難道你連這個都不相信我嗎?”
白妍妍被她拉得踉跄幾步,逼至角落,眼裡含着淚花,看了一眼姜嘉,又看了一眼對面的女生,不知道該怎麼辦。
姜嘉見她沒說話就當她是默認了,環着胸,一臉嚣張地看着對面那個有着一雙明亮大眼睛、穿着粉色連衣裙、打扮得非常時髦的女人說:
“殷悠,你說的少數服從多數,把這個拆了吧。”
那個叫殷悠的女人哪裡受過這種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這窗戶是你說要拆的,那你就自己動手啊,我可不拆。”
“這是你說的。”姜嘉從她手中奪過一把鋒利的斧頭,輕而易舉的将窗戶上的木闆從中間砍斷,還不忘回頭挑釁地看着她。
“你……”殷悠氣急,“和你們住在一起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姜嘉把木闆拆下來,将窗戶打開,夕陽殘存的陽光照射進來,将地闆上姜嘉的影子拉得很長。
林詩震驚于姜嘉的膽大,又看向邊上臉色煞白的白妍妍。她看上去很怕姜嘉,肩膀微抖,近距離看着姜嘉将窗戶下的木闆砍下來,哪怕途中有碎屑,她也沒有走開,不知道是吓傻了還是怎麼。
林詩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興風作浪的姜嘉,然後邁步離開了。
房間隔得都不是很遠,有好幾個房間的人估計都躲在門裡聽着姜嘉房裡的事。見她真的把木闆拆下來了,有好幾個房間的女生也開始蠢蠢欲動。
畢竟,長年陰濕不透光的房間裡面有一股難聞的黴味,聞久了還真有點受不了。
林詩回到了房間裡,绮麗和米麗各躺在各自的床上。绮麗在看書,米麗則拿出沒有信号的手機在上面戳戳點點,好像是在玩遊戲。
見到林詩回來,绮麗坐了起來,提議道:“我們要不要也把這個木闆給拆了?這房間的黴味實在是太難聞了。”
米麗默不作聲,明顯在林詩回來之前,她們就已經讨論好這件事了,現在和她說也不知道是商量還是通知。
“到時候再說吧,馬上就到晚上了。”
林詩罕見情商上線,沒有拒絕也沒有明确表明态度,但她的言外之意,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無非是等一晚上再看看是否會有危險,然後再決定要不要拆。
绮麗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什麼。而從始至終,米麗都好像把注意力放在了手機上,沒有說話。
林詩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脫下外套進房洗漱,然後躺到床的另一邊,與米麗保持距離。
迷迷糊糊間,林詩又感受到了那種無形的窒息感,挨着床單的耳廓有那種磨蹭感,仿佛是一雙布滿老繭的手在捏着她的耳朵。她沒敢睜眼,那種詭異的觸感持續了一陣後,然後就消失了。
林詩睜開了眼,房間裡黑漆漆的,也很安靜。她背靠着米麗,對方已經傳來了穩當的呼吸聲,眼前是一片漆黑和已經剝落的白牆。
是錯覺嗎?
林詩翻了一個身,窗戶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這次沒有公雞鳴叫的聲音,那聲音若有若無,仿佛用什麼尖銳的東西,正輕輕地刮擦着一個堅硬的平面,發出一種讓人心裡發緊的摩擦之音。
林詩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隻是今天好像外面的人沒有過多徘徊,反而有目标似的往前走,不知要到哪裡去。
她沒敢下床,也沒有睡意,就這樣熬了一晚上。等到天微微亮起的時候,她才小眯一會兒,很快又被米麗起床的動靜吵醒了。
林詩沒想貪睡,她洗漱完了之後,就出門去了。房裡隻剩下绮麗,她依舊不緊不慢地處理着自己的事情,看着林詩離開,這才擡眼盯住她離開的方向,臉上浮現了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林詩想弄清楚昨天晚上到底是什麼聲音,就得繞到窗戶後面去看,而其中的必經之路就是這間房屋的後門。
後門卻被長鍊大鎖鎖住了,林詩望了下四周無人,拿出從兜裡早就準備好的發夾,準備大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