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門環的提問是由海恩回答的。
“是生活的不确定性,”她這樣說,“或者說是希望。因為生活的不确定性,所以身處困境的我們對未來才存有希望。”
門闆發出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現在,歡迎你們進入拉文克勞。”
希瑟覺得自己很喜歡這裡。
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是一件很大的圓形屋子,牆上開着雅緻的拱形窗戶,挂着藍色和青銅色的絲綢。他們可以從窗戶看見外面:黑湖、禁林、魁地奇球場以及溫室,羅素很驕傲的說,其他學院都無幸享此美景。天花闆是一個穹頂,和深藍色的地毯一樣,上面綴有星星,房間裡有桌椅和書架,門對面的壁龛中放有一個女人的白色大理石半身像,海恩告訴他們這是拉文克勞學院的創始人羅伊納·拉文克勞女士。
“塑像的旁邊的門就通往上面的宿舍,”海恩微笑着說,她的眼睛裡閃着柔和的光,“祝你們在霍格沃茨的第一晚能做個好夢。”
艾妮德拉幾乎是蹦跳着拉着希瑟跑進了宿舍,然後進來的是潘多拉和蘇珊娜,她們是今年進入拉文克勞僅有的姑娘。
睡覺前幾個女孩都拿出了羽毛筆和羊皮紙,她們得給家裡稍一封信。除了蘇珊娜,她堅信她的媽媽會從水晶球中看到一切,因此寫信是無意義的。而艾妮德拉寫的飛快,筆尖和信紙擦出刷刷的聲音,希瑟懷疑她把晚上吃的糖漿水果餅是什麼味道都寫上去了。
“我媽媽不太關心這些,”潘多拉很快就住了筆,“現在她應該在亞利桑那,她去哪裡研究雷鳥,希望能信寄到之前她不會跑到别的地方去。”潘多拉的媽媽是一個神奇生物學家。
希瑟沒有寫很多,她更多的精力在思考如何在聖誕假期應付安德莉亞的暴怒,雖然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唯血統論者,但總喜歡用麻瓜的方式懲罰自己的女兒。希瑟在洗漱的時候照了照鏡子,那一巴掌并沒留下什麼嚴重的痕迹,這讓她免于編造理由應付别人關心的疑問。
她一邊想一邊爬上床放下帷幔,寝室裡安靜的出奇,隻有淺淺的呼吸聲,希瑟非常喜歡這種平靜的氣氛,她聞着自己頭發上殘留的一點栀子花香氣慢慢的睡着了。
這一夜睡得非常安穩。
在霍格沃茨的日子過的非常舒心。
除了活潑的艾妮德拉,希瑟很快也和宿舍的另外兩個姑娘熟絡起來,她發現拉文克勞的學生比她想象的要更近人情,雖然有時表現的有些古怪,比如蘇珊娜熱衷于給每個人進行手紋占蔔,即使有些人她并不認識,潘多拉則和她的名字一樣,是個好奇心非常重的姑娘,她在開學的第二天就開始研究城堡裡142處樓梯變化移動的位置,拖她的福,寝室的姑娘們從來沒在上課時因為走錯路而遲到,要知道很多新生不可避免的會被上到半截突然消失的台階吓得半死。
抛開那個有點混蛋的能力,和她們相比希瑟覺得自己沒什麼特别之處,直到有一次在空教室裡,艾妮德拉和潘多拉被皮皮鬼聒噪的尖叫惹得幾乎發火,她隻好随手用魔杖給他甩了靜音咒。
“感謝梅林,”蘇珊娜将右手放在胸口,“你再不來的話艾妮德拉的頭發都要給她扯斷了。”
“沒錯。”艾妮德拉則裝作感動的抹眼淚。
潘多拉也非常認可,這是很難得的,她極少評價他人:“弗利維教授肯定會喜歡你的,相信我,你在咒語學上有天分。”
事實好像卻是如此,他們的院長,那位身材矮小的決鬥冠軍第一次上課就把希瑟當成了得意門生,還邀請她課後去他的辦公室品嘗鐵罐裡的小蛋糕。
“怎麼樣,”艾妮德拉在餐桌上好奇的問她,“小蛋糕的味道如何。”
希瑟遞給坐在對面的潘多拉一塊康沃爾餡餅,她用餐刀将它一分四半,給四個姑娘一人分了一塊。
“沒怎麼注意,”希瑟用叉子嘗了一塊餡餅,“光顧着看它們跳舞了。”
海恩走了過來将餐盤放在旁邊:“悄悄告訴你,如果你裝作不高興的樣子它們還會給你跳牛仔舞。”
希瑟和艾妮德拉都驚訝的笑了起來。
“你是從魔藥課上過來嗎,”潘多拉看到她身上背着的坩埚,“我們還沒上過魔藥課呢。”
海恩挑了挑眉:“相信我,你不會喜歡的。”
“我賭潘多拉會喜歡。”蘇珊娜說。
艾妮德拉也點頭:“加磅。”
就在這個時候貓頭鷹飛進來了,有男生吹起了口哨,這還是新生第一次在學校裡收到貓頭鷹來信。
希瑟一下子握緊了手裡的叉子。
海恩敏銳的察覺到她的不安,安撫的握住了她的肩膀。
她沒有詢問原因,因為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赫爾穆特莊園那隻全身雪白的雪鸮撲嗖着翅膀,在餐桌上丢下了一封紅色的吼叫信。
艾妮德拉擔憂的看着她:“希瑟...”
希瑟不想在這裡打開信,她能夠預想到安德莉亞會用什麼樣的惡毒的詞語咒罵自己的女兒,她不想接受其他人審判的眼神。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格蘭芬多的長桌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怒吼聲,幾乎整個禮堂的學生都被那聲音吸引了目光。
“你這個孽種!家族的叛徒!我竟然會生出你這樣不知廉恥的東西來,梅林也會為你感到羞恥,如果你還有一丁點自尊,就别帶着那些泥巴種肮髒的臭氣回來玷污我的房子,直到你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麼愚蠢的錯誤!”
西裡斯抱着胳膊,面無表情的看着那封信将自己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