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瑟眨了下眼睛:“我做什麼了?”
“她在裝傻,兄弟,”詹姆看向西裡斯,“但是她不知道戴維已經全告訴我們了,他花了六個加隆從她那兒買到了魔咒學的考題!”
哦,梅林。
戴維·格傑恩是個蠢貨,她早就該知道的,正常人根本不可能被那兩個搗蛋鬼騙去摸打人柳不是嗎,所以他會把這件事到處嚷嚷一點也不奇怪了。
“真奇怪,我怎麼會知道考題呢。”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但看起來依舊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也好奇,”西裡斯說,“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詹姆說:“弗利維教授給你透題了對吧!”
希瑟啧了一聲,把抱着書站起身:“請不要侮辱我們院長的人格。”
她轉身就要走,但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就聽見一個沉穩的女聲叫了她的名字。
“赫爾穆特小姐。”
是一個高挑的金發姑娘,臉蛋尖尖的,皮膚是蒼白的顔色,一雙灰色的眼睛正上下打量着她。
希瑟遲疑的看着她,她并不認識這個姑娘,但她那種倨傲自滿的神态又似乎非常熟悉,在她認識的所有人裡,隻有一個人會用這種口吻和陌生人說話......
西裡斯站了起來,她能感覺到,他身上透着一股子防備的氣息。
“納西莎,”她聽見他這麼叫她,“你找她幹嘛?”
納西莎·布萊克這才把視線放在她的堂弟身上,他長高了點,十一歲的男孩臉上還透着稚氣,眼神卻透出他獨有的攻擊性。
“我不找她,我找你。”納西莎說道。
西裡斯皺了皺眉頭:“什麼事兒?”
她開門見山的問:“安多米達給你寄請柬了?”
希瑟這時候覺得有點尴尬,她無意探聽别人的家務事,但剛才納西莎又确實叫了她的名字,這讓她沒法立刻離開,她求助的看了詹姆一眼,後者回給她一個迷茫的眼神。
“如果你是想讓我别去參加婚禮的話,建議你不要開口。”西裡斯不耐煩的說。
“安多米達已經被布萊克家族除名了,”納西莎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好像隻是一個簡單的告知,“如果你想在家裡過一個安穩的暑假,還是不要和沃爾布加姑媽對着幹。”
西裡斯冷笑着回答她:“我不像你,我沒那麼膽小。”
他尖刻的話讓納西莎皺了下眉頭,但很快她又恢複了那種倨傲的神色,好像沒聽見她堂弟的諷刺一樣。
“随便你。”她離開的時候這麼說。
納西莎一走詹姆立刻湊了過來:“納西莎·布萊克什麼意思,她不去參加自己姐姐的婚禮嗎?”
“沒人會去,他們把安多米達當成叛徒,”西裡斯煩躁的把魔杖丢在桌子上,“除了我和阿爾法德。”
“這麼狠心?”詹姆誇張的說道,“好歹是親姐姐呢。”
“所以我一定要去她的婚禮。”西裡斯突然冷笑道,“他們以為安多米達被除名了就沒有一個體面巫師願意和她來往了,我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希瑟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向那些腐朽到目中無人的純血派宣戰的方式,幼稚、魯莽,但滿懷赤誠。
“婚禮是哪一天?”她突然問道。
西裡斯和詹姆都轉過頭看着她,西裡斯的臉上帶着一種錯愕而又懷疑的神色。
這樣子傻透了,她心想,艾妮德拉知道的話一定會笑話她的,她變成了一個像格蘭芬多一樣不考慮後果就做出決定的拉文克勞。
她深呼了一口氣說道:“我是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參加。”
沒人說話。
太好了,足夠尴尬,這正是我想要的。
她怎麼會蠢到說出這句話呢,西裡斯一定不想讓她去,因為那天明明是她主動拒絕了他的提議,他們現在一定都覺得希瑟·赫爾穆特是個懦弱的膽小鬼——雖然這也是一部分事實——所以沒人會歡迎她到場的。
希瑟真希望自己現在就可以去世,然後爬出自己的身體,爬出這間禮堂,融化在門廳的大理石地磚縫中,如果不是她聽到了詹姆的下一句話——
“你害我賠了三個加隆,希瑟,”他遺憾的說道,“讓西裡斯猜對了,你居然真的會去!”
她擡起頭,看見西裡斯·布萊克灰色的眼睛裡一點得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