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做什麼繼承人。”
奧賴恩近乎失望的看着他。
希瑟發現自己似乎有一點偷聽的天賦。
根據不完全統計被她偷聽到對話的人至少有伯莎·喬金斯和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貝拉和納西莎、斯内普和莉莉...并且最後一對甚至是兩次。
現在她的名單上還要加上兩個人,西裡斯·布萊克和他的父親。
而這隻是因為她在淩晨三點做了一個混亂的夢。
在夢裡她看見法布裡斯穿着一身食死徒的鬥篷,擠在一群人之中,而他們全都匍匐在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的腳下,男人用一種詭異而悠遠的聲音訴說着自己擁有不死之身,人群發出敬畏的驚歎聲,他們一個個擡起頭,她看見了很多張熟悉的臉,貝拉特裡克斯、納西莎、埃弗裡、穆爾塞伯,還有那天出現在米納萊拉23号的格雷伯克,她想自己永遠忘不了他那口令人作嘔的獠牙。
還有一個女人,她漂浮在空中。
法布裡斯突然舉起魔杖對準她。
希瑟看見了安德莉亞的臉。
她一身冷汗的醒了過來。
很顯然她再也睡不着了,帳篷外面還不停的傳來歌聲和擊鼓聲,叙利亞人還在慶祝他們的勝利。希瑟覺得自己心跳的厲害,她從床上爬了下來,莉莉清淺的呼吸聲就在耳邊,她不想吵醒她,摸黑在箱子裡随便扯了一塊毯子裹在肩上,輕手輕腳的鑽出了帳篷。
曠野的夜晚月亮真亮,月光霧蒙蒙的灑在成片的帳篷頂上,通往體育場的路邊的彩燈還亮着,這讓整片營地看起來不至于那麼黑沉沉的陰森。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鑽進那片林子,可能是叙利亞人的喜悅氣氛和她現在的愁緒實在太不相配了,她需要一塊相對安靜的地方坐下來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大腦。
但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誰的父親?雷古勒斯嗎?”
豐富的經驗讓她止住了腳步,她确信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用面前這棵樹擋住自己的身體,然後盡量屏住呼吸,假裝她這個人根本不存在,就像一隻蒲絨絨一樣,什麼都别做......
大約過了五分鐘的樣子,或許更短,希瑟終于聽見一個人的腳步聲響了起來,而且漸漸走遠,很奇怪的是她居然能分辨出這應該不是西裡斯的腳步聲,她沒來得及去細想原因,因為緊接着另一個人——有99%的可能性是西裡斯——走了過來,他繞到了那棵樹的背後,而且很顯然是靠在了樹幹上,樹梢上的葉子因為細微的震動發出了沙沙的聲音,有幾片就在她的面前落下了。
希瑟意識到自己沒辦法裝死,因為她不是一隻真的蒲絨絨。
“西裡斯。”
她不确定突然出聲叫他這件事做的是否正确,因為對方顯然被她吓了一跳,西裡斯從樹幹背後探出頭來的表情和撞見鬼也沒什麼區别。
四目相對。
然後她就意識到他們離得太近了,可能是因為在黑暗中誰也沒辦法控制距離,西裡斯的呼吸幾乎噴在了她的額頭上,她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薄荷氣味,大概是洗衣液之類的,她一直知道他身上是這種味道,但從沒有一刻覺得如此好聞過......
希瑟慌張的後退了一步。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她尴尬的解釋道,“我就是....”
“為什麼不睡覺?”
“什麼?”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說,現在很晚了,為什麼不在帳篷裡睡覺?”西裡斯挑了一下眉毛,他似乎沒把偷聽這件事放在心上。
希瑟感覺自己剛剛熱起來的血液又涼了下去,那個明顯帶着恐怖色彩的夢重新鑽回了她的腦海裡。
“我......”有一瞬她覺得自己應該撒一個謊,說帳篷裡太熱了,或者是叙利亞人太吵了之類的。
但最終她放棄了這個想法,雖然還沒完全習慣,但她還記得西裡斯關于“對待朋友應該坦誠”的觀點。
“我做了個夢。”她聽見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