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娅攤開這件禮服。與馬爾福和哥哥的禮服都不一樣,這件衣服簡單大方,從頭到腳隻有綠色,以一點銀色作點綴,但是在微小的細節處做足了心思,是一件非常講究精緻的禮服。梅娅注意到禮服的左胸上有一個斯萊特林徽章,雖然與整件禮服的色調一緻,但是她直覺覺得這個徽章是後來被人換上的。
她掀起徽章,幾乎毫不意外地看見徽章下有銀絲線繡着“永遠純粹”幾個字。
這第三件禮服,毋庸置疑,是沃爾布加送來的,很有可能是拿她的舊禮服改的,所以上面還寫着“永遠純粹”的家訓。
梅娅笑了笑,把這件禮服和馬爾福送來的純白禮服一起塞進了櫃子的最深處。
下午兩點。
柳克麗霞早就知道梅娅要去參加斯拉格霍恩教授舉辦的聖誕晚會,早早地過來問她要不要化妝,她還帶齊了她所有的化妝品。
梅娅左右轉動了一下臉,鏡子不停地發出“您真是美神降臨!”的贊美聲。
柳克麗霞目瞪口呆,“這,這……帕金森的這個鏡子,平日裡不是隻會說‘你這個醜女人’的嗎?”
梅娅聞言,旋即擡頭狀若無辜地看柳克麗霞。
柳克麗霞:……
柳克麗霞歎氣道:“别化妝了,這還化什麼妝啊?都美神降臨了!”
這下子梅娅卻又躊躇了,她糾結了一陣,指着嘴巴對柳克麗霞說:“要不要塗個口紅?”
柳克麗霞眼睛一亮:“好!我的口紅會自己給你上色,越美的人它越激動,正好看看它對你什麼評價——”
口紅“呲溜”一下飛出了柳克麗霞剛剛拉開一個小口子的化妝包,如同得了狂犬病的金色飛賊一樣在梅娅臉旁邊上上下下來回亂飛,梅娅被它逗笑了,低頭捂着嘴剛想說話,柳克麗霞臉色一變,大喝道:“别動——”
已經晚了。
那個如同得了癫痫的口紅已經在梅娅左臉太陽穴邊靠近眼睛處留下了一道口紅印子。
柳克麗霞急得快哭了:“這口紅洗不掉的——除非用清洗魔法,可是我不會……”
梅娅看了看鏡子裡,這會兒那個口紅倒是靜止不動了,像是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乖乖地在空氣中懸浮着。梅娅瞥了它一眼,微微笑道:“能不能在我右臉來個對稱的?”
口紅在一瞬間如同打了雞血,一秒鐘之後,梅娅看着鏡子裡兩道如出一轍的紅痕,伸出雙手用力一滑——
從眼角拉長的兩道紅色眼影,無端給她原本美到楚楚可憐的臉增加了一分豔色。
口紅立刻認真幹活,給梅娅的上下嘴唇都畫了完美的唇妝。柳克麗霞盯着梅娅,居然看得走了神,魂飛天外地喃喃道:“老天啊……”
梅娅歪了歪頭,“嗯?”
柳克麗霞大聲喊道:“姐姐!你就是我的姐姐!你真的太美了!美神降臨啊!”
那個吹遍各種彩虹屁的鏡子也在短暫地失聲後喊出了最強音:
“姐姐我要做你的小狗!”
下午三點。
沃爾布加三番五次“不小心”、“沒注意”、“走神了”路過了梅娅的寝室門口,阿爾法德都再也忍不住出聲:“姐姐,我記得你也不參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聖誕晚會吧?”
沃爾布加本來要回家的,她單純是為了争取斯拉格霍恩教授那個名額才留到現在,誰知道斯拉格霍恩到最後都沒有邀請她。阿爾法德,一個本來應該回家的思鄉少年,就被迫留在了學校繼續當姐姐的仆人。
沃爾布加冷哼一聲,“那個小丫頭要去。”
阿爾法德:“可是你都把自己的禮服給她了……”
沃爾布加氣急敗壞:“我那是借!誰說我給她了?!”
阿爾法德:“……對,姐姐你說的都對。”
不一會兒,大門推開。阿爾法德眼前驟然一亮。梅娅的禮服真是漂亮極了,上半身是綠色銀邊的披肩,下半身是黑色蓬松裙擺,還有梅娅本人——我天——就在這時,阿爾法德終于遲來地意識到了一點不對勁。
他遲鈍地轉頭,看見沃爾布加臉黑得如同烏雲密布。
“我,的,禮,服,為,什,麼,不,穿!”
梅娅委委屈屈地低下眼睛,“姐姐,可是我的舞伴是馬爾福學長……”
沃爾布加看上去氣得七竅生煙,下一秒就要沖去找馬爾福一決勝負,但她平複神情後第一件事就是冷漠地轉身,“走了,阿爾法德。”
梅娅上前走了一步,“姐姐,你還沒說我好不好看呢。”
沃爾布加冷冷側首說:“醜。”
梅娅依然笑得甜甜的,對着沃爾布加離開的背影大聲說:“姐姐慢走呀!”
柳克麗霞擔心地對梅娅說:“即使馬爾福學長送了衣服,沃爾布加學姐也不是好敷衍的吧?要不你舞會中換一次衣服呢?”
梅娅笑得有點狡黠,如果她身後有個尾巴,現在一定已經得意地搖了起來。
“柳克麗霞,你猜錯啦。”她笑嘻嘻道,“這件衣服也不是學長的衣服,要是按你說的那麼端水,我要換兩次衣服才好哪。”
柳克麗霞看起來被吓得要急死了,就在這時,湯姆裡德爾施施然走到了梅娅身前。他身上穿着一身簡單大方的黑色禮服,上面有銀色的細密繡線,隐隐約約是一條蛇的形狀。
湯姆看了一眼梅娅身上的禮服,終于露出滿意的表情。
“這件就很好。”
梅娅說:“哥哥,他們讓你彈琴,你真的會嗎?”
湯姆臉一拉,隻是還有一點殘餘的傲氣,“你不用擔心我,管好你自己。”
梅娅還想說什麼,湯姆已經轉身離開。看起來,他特意走這一趟,就是為了确定梅娅沒有穿馬爾福的衣服。梅娅無奈地笑笑,轉頭正打算對柳克麗霞說話,就看見柳克麗霞張口結舌,結結巴巴地說:
“你,你——你同時得罪馬爾福和布萊克,就為了穿你哥哥給的禮服?!你不穿,他又不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