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五輕笑,故意疑惑的問“嗯?怎麼了?”
“沒……沒事。”方甜的聲音細若蚊蠅。
“嗯,那你也早些歇息,時候不早了。”
溫五說着,緩緩向門口走去。
“晚安,溫大哥。”
方甜望着溫五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色漸深,方甜躺在床上,思緒紛飛。
這一路查案,在與溫五并肩作戰,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語,夢中曆曆在目。
*
晨曦初透,盛夏的清晨早早地奏響了忙碌的樂章。
林成、胡赤和方甜三人肩負着探查的使命,踏上了未知的路途。
胡赤翻動着桌上的紙張,眉頭微皺。
“大人,昨日咱們才查看了一處胡家之地,尚有三處以及紅河上遊埋唐二小姐之處未曾涉足。”
林成神色凝重,“不錯,諸多事宜亟待探查,時不我待,即刻出發。”
方甜輕點螓首,目光中透着堅定,“那咱們先去東市如何?餘下三處皆在西市那邊。”
林成與胡赤相視一眼,皆覺此議甚妙。
胡赤連聲應道:“可以,可以,速速前行!”
他一臉興奮,仿佛有着無窮的精力,那勁頭,讓林成和方甜暗自好笑,隻在心裡道一聲“活寶”。
城南湖邊,雖未全然脫離城中,卻也有幾分郊區的意味。
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待三人抵達,眼前所見令他們頗為驚訝。
此處雜草雜花繁茂,樹木種類繁多,與城中的植物大不相同。
那原本應是清澈的湖水,如今卻成了黃褐色,仿若一幅被肆意塗鴉的畫卷。
林成三人起初對這變色的湖水并無清晰概念,直至來到湖邊,才真切感受到其異樣。
湖中浮遊生物衆多,周邊雜草瘋長,幾近半腰之高。
湖水的黃褐色,恰似将泥土攪渾後又摻入了黃色顔料,詭異非常。
且這混濁竟數日未沉,顯然并非單純的泥巴所緻。
方甜細心觀察,發現部分魚兒遊動急促,片刻後又恢複常态。
而衆多魚兒卧居的分布甚是奇怪,大多聚集在湖的四周和淺水處,頭朝湖邊,排列整齊,在水下一動不動,亦不浮頭。
方甜心生疑惑,撿起一塊小石頭砸向水中靜止的魚群,卻未見任何反應。
“胡赤,你去這群不動的魚中抓一隻上來。”
方甜吩咐道。
胡赤依言而行,彎腰一撈,便将一條魚帶到方甜面前。
隻見這魚毫無掙紮之态,方甜仔細查看,發現魚的胸鰓尚有微弱動靜,胸鰓往後的魚體則麻痹僵直,尾鳍、背鳍皆無法動彈,鰓蓋、眼眶周圍及體表皆有充血之狀。
方甜當即看向湖中,拾起身旁土地上的竹竿,奮力在水中攪動,雙眼緊盯着水底。
刹那間,湖水四濺,旁邊的土地瞬間被浸濕,林成和胡赤也被濺了一身,兩人面面相觑,滿臉疑惑。
胡赤忍不住喊道:“哎哎哎,方甜你這是作甚?”
方甜卻隻顧着伸長脖子往水底看,隻見湖底有一團一團的綠色繁茂叢生,布滿整個水塘。
“哦哦,這底下的草長得好生茂盛,被這黃褐色的水遮掩,竟難以察覺。”
胡赤一臉感慨地說道。
林成看向方甜,問道:“你可有答案?”
方甜丢下竹竿,拍去手上的泥土與細渣,“嗯,我已知曉。”
胡赤與林成異口同聲,滿是驚訝,“是什麼?”
方甜眼神中滿是期待,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你們可見到方才水底那一團團的草?”
林成眼尾一挑,嗓音清越,“與胡老爺家一樣的草?”
胡赤聽聞,腦袋瞬間蒙了,“和胡老爺家一樣的草?這水的顔色都不一樣,怎會相同?大人。”
林成強忍笑意,“笨,是與胡老爺家的草功效相似,緻使水變了顔色。”
胡赤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哦哦,還是老大聰明。”
方甜開口道:“林大人所言極是,此草名為舞三毛金藻和小毛金藻,與胡老爺家的甲藻類似,隻是令水産生的顔色不同。”
而且,這小金毛金藻在生長時,于水中釋放毒素,大量毒素滋生緻使湖中的魚死亡。
瞧瞧那些在湖四周和淺水區的魚,已然中毒,難以動彈。
再看那死魚,鰓部滿是粘液分泌物,鳍基部充血,靠近頭部的顔色亦變淺。
胡赤和林成蹲下身查看,果如方甜所言。
胡赤摸摸腦袋,“所以這是藻類中毒才讓湖水變成濃黃褐色?”
方甜點頭,“正是,莫要耽擱,還有多處待查。”
說罷,便轉身離去。
林成緊跟其後,胡赤尚在驚歎之中,回神時二人已走遠。
胡赤趕忙提起腳步,邊跑邊喘着粗氣,“哎哎,你們走慢點啊。”
夕陽西下,三人的身影漸行漸遠,他們的探查之旅仍在繼續,為了真相,不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