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繼續追問：“那四家的魚，你是怎麼給的？是他們自己選的，還是你們弄好給他們的？”

青櫻思索片刻：“平常都是我丈夫老姜弄的，那天老姜早上快十點還未醒，所以四個老闆來收魚時我有些印象。”

“我看到魚塘處有四桶魚，想着是老姜隔天晚上準備好的，就把那四桶魚給了他們。”

林成若有所思，提出疑問：“所以，那天的魚你并不知道是從左邊或者右邊的魚塘撈的。”

青櫻一臉茫然，滿心疑惑：“怎怎麼了？林大人？是我家的魚出了什麼事嗎？”

就在這時，姜屯買菜歸來，關上木屋的門。

他轉頭看到屋内有人，走近一瞧，才看清是林大人和一位女子。

林成瞧着姜屯，将近四十的年紀，面容帶着幾分頹廢，眼神逐漸變得淩厲。

姜屯心中頓感不妙，卻強裝笑臉：“哎呀，這不是林大人，怎麼到我這寒舍來了？”

青櫻見丈夫呆立在那，嗔怪道：“怎麼了你老姜，不是我們的前兩天死了一堆魚。我去大理寺報了一句話，他們就來查了，林大人他們真是負責，咱們這點小事都親自來了。”

姜屯聽到“親自來”三個字，神色越發緊張：“那那林大人他們查出來了嘛？”

青櫻滿是贊賞地說：“當然了，林大人旁邊的這位小姐很快就知道問題所在了。”

說着，羞怯地看向老姜：“都怪我，給魚喂得太多了，這才死了一堆。”

姜屯寵溺地看着妻子：“這怎能怪你，你不過是想讓它們更肥些。”

林成走上前來，目光審視着姜屯：“請問前三天，四位老闆收的魚是你親自挑選的？”

姜屯隻覺手指冰冷，不自覺地小幅度摩擦，試圖獲取一絲溫暖。

“是的，我家所有賣出的魚都是我親自挑選出來肥美，鮮嫩胃口不錯的，林大人和這位姑娘要不要嘗嘗？”

姜屯強裝鎮定。

林成眼皮一眨，冷冷說道：“不用了，有人在你這進的魚中吃到人肉，姜屯。”

青櫻緊緊握住姜屯的手，驚得口吃起來：“什麼？？人肉？什麼意思？”

姜屯臉色慘白，聲音顫抖：“林大人說錯了吧？”

林成看着姜屯心慌的模樣，心中怪異：“看來你知道，說出你知道的。”

姜屯的手掌緊緊握成拳頭，哆哆嗦嗦地開口：“我我并不知道，我隻是當時在紅河上遊出，撿到了這些活着的魚。”

“林林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裡面有人肉在裡面呀！！”

姜屯說完，嘴角顫抖，眼球震顫，竭力維持着身體的平衡。

“那你為什麼要去紅河上遊？還是去撿魚？當時你家的魚還沒有死，為什麼？姜屯”

林成步步緊逼。

“因為，當時來我家進魚的老闆實在太多了，我想去湊湊運氣試着撿撿，沒想到真的有一堆的魚在哪我就撿了回來。”

“之後，之後就是林大人你知道的這樣子了”姜屯虛脫的身體靠在了妻子身上。

青櫻帶着哭腔解釋：“兩位大人，我們真不知道有這種東西呀魚裡面。”

林成看着這夫妻二人凄慘的模樣，終是有些不忍，閉上雙眼：“最後一個問題，你可見過一個金色頭發的女子？”

姜屯搖頭，聲音蒼白無力，眼神呆滞：“不，我真的不知道林大人。”

林成握緊佩劍的手，快步走出木屋。

方甜感歎着這般景象，深吸一口氣，也随之離開。

留下的姜屯和青櫻夫妻兩人，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姜屯望着林成和方甜離去的背影，長歎一聲，仿佛這一口氣，歎盡了生活的無常與無奈。

他心裡暗想，或許這樣……興許能成。

青櫻埋在他胸處哭泣，一副劫後餘生地模樣。

“吓死了，吓死了！你說那些什麼魚，什麼人肉的，在我們家發現，剛剛林大人說的定是吓唬我們的。”

“以後你就别去，那什麼紅河了，惹的一身騷。”

青櫻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姜屯用力保住懷中人，好像下一秒就消失了一般，低聲寬慰道“恩…再也不去了。”

青櫻嬌嗔道“都怪你，你以後安安分分的養魚，别想着那些濫竽充數的招數。”

姜屯聽着妻子的怪訴，感覺好生安穩幸福。

不會再有下次了……心中百感交集，眼底布滿愁思，隻願享受最後的一刻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