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算了吧,我……我不是很想去。”
十三姬得到這個答案,也絲毫不感到意外。
她砸吧砸吧嘴,拿來了半透明的便簽和複寫紙。
“其實,對付這種文件,隻要把字寫的好看一點,沒有人會過分的追究的。”獅子堂冷不丁的提醒道。
“必須寫的好看嗎?我這字不行嗎?”小誰追問道。
“啊,随便,真的沒人看的,你抓緊時間把書還回去吧。”
“不要緊,是在黑鹭導師那裡拿的。”
黑鹭導師的辦公室裡靜悄悄的,隻有桌面上多出一瓶花生露,那是黑露給小誰帶回來的。
小誰把花生露捧在懷裡,就像捧着個寶,他坐到房間的角落裡,擰開瓶蓋,抿了一口,甜滋滋的。
和玉米汁,荔枝汽水是同類,受小孩喜歡的那類飲品。
但花生露和玉米汁會挂在玻璃杯上,一點也不好刷,不像酒精或汽水,在放了洗潔精的水裡涮兩下就幹淨了。
小的時候,隻要有帶着孩子聚餐的客人,小誰就會向他們推薦那幾款飲料,如果剩下了自己就有口福了。
“掌櫃的,你從哪拐來個孩子?是本地的嗎?”有多嘴好事的客人翹着二郎腿問道。
掌櫃的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回答說:
“我的事兒,你少打聽,那是我撿來的,你少管閑事。”
那位客人似是習慣了掌櫃的做派,他點了點頭,也不惱,向小誰扔了個花生豆:
“喂,小二!你哪裡人?”
“我不知道我是哪裡人,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掌櫃的把我撿回來。”小誰順着掌櫃編的話說。
客人癟了癟嘴,“不會是親生的吧?不可能!”
小誰下午提着一桶髒水,路過一個小巷,聽到那位客人正和其他人嘀嘀咕咕,“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有男人看上她,就算有人,他也隻是圖她的錢!你想想她不就是因為她老公跟别人跑路了,才變得瘋瘋癫癫的嘛,反正這孩子不可能是她的!”
“她老公失蹤的事都過去五六年了,她還是沒走出來嗎?還怪癡情的……”
“嗐,要是換我,我早就知足了,這有錢有房的日子,誰不想過呢?”
小誰把髒水倒在下水井蓋附近,向下看,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小二,倒個水,怎麼這麼慢?是不是偷懶去了?!”
掌櫃的揪着小誰的耳朵把人拖到自己面前,塞了些零錢,吩咐他去打酒。
掌櫃轉身把店門前的幌子挑下來,隻留了一盞燈,這讓店裡的光線變得很昏暗。
小誰揉了揉生疼的耳朵,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坑坑窪窪的小道上,按着掌櫃說的向前走,一直走到有水泥路面的地方右拐,糧食店旁邊就是一個酒莊,如果酒莊關門了,就沿着街道在挂了三盞燈籠的地方進入那個小巷,小巷裡自然會找到賣酒的地方。
小誰很幸運,那天晚上酒莊剛要關門帶小誰弄到了掌櫃需要的酒。
沿着松散的木質樓梯上了小店,二樓掌櫃的躺在沙發上自言自語,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
小誰喘着粗氣,把幾乎和自己等高的酒壇放在沙發旁邊,他很有眼力見的給掌櫃滿上一杯。
小誰正要離開,卻聽到沙發上傳來抽泣聲。
小誰愣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忙打了盆熱水,用濕毛巾給掌櫃擦臉。
“滾!用不着你這個小兔崽子來可憐我。”
水盆被打翻了,小誰從地上爬起來,抓着濕答答的褲腳,抿着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讓掌櫃的好受些,隻能輕手輕腳的打掃一片狼藉的房間。
“呃”小誰悶哼一聲,用手去捂後背那塊被玻璃杯砸到的地方。
一個不注意,玻璃杯落在地上,連同掌櫃的咒罵聲一同在小誰耳邊炸開。
借着慘淡的月光收拾好玻璃碎片後,掌櫃的鼾聲已經響起。
小誰歎了一口氣:“掌櫃的,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