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竹溪的手頓了頓,立馬把蓋子一蓋:“沒了,不好意思,糖醋肉正好沒了。”
聽見這話,一旁的人倒吸一口冷氣。
“我去,逆天。”
“第一天就敢惹新來的教授。”
“方竹溪這小子挺牛啊,他也不怕畢不了業。”
江萚卻沒什麼表情,依舊端着餐盤。
乍一看,多少有些跟他這身衣服不搭。
“我昨晚說的話,沒開玩笑。”
“昨晚?”有學生耳尖,湊過去跟旁邊的人嘀咕一句:“江教授是不是說昨晚方竹溪跟他走的那個名場面啊?”
“應該是吧,老丁頭那麼想要方竹溪加入實驗室,還說什麼讀博士,這條件開的,我要是方竹溪早就答應了。”
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方竹溪拿勺子的手微微一抖。
什麼玩笑不玩笑的,敢讓他在這裡開啊?
“關于昨晚我跟你說的話,我回去又重新思考了一下。”江萚一本正經,絲毫看不出來他面對一堆人很緊張的樣子。“我追——”
“江教授!”丁延年的聲音忽然在一旁響起,“你也來學校食堂吃飯啊,昨晚我其實還有話想跟你說呢,人多有點兒不方便,正好今天下午沒課,咱們去實驗室聊聊?”
說完,丁延年撇頭看向打菜窗口。
“方竹溪?”他有點驚訝,按照昨晚“優先分化”的後遺症來看,他應該不會好的這麼快才是,沒想到看起來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生龍活虎的。轉念一想,難不成腺體還有得救?那他可得再争取一次方竹溪了。
丁延年看向江萚:“欸,江教授,你剛才說昨晚追什麼?”
“追!追尾!對吧!哈哈哈哈哈!教授您昨晚那車開得确實有點太快了,差點兒就追尾了!”方竹溪掀開蓋子盛了滿滿一大勺的糖醋肉,啪地放進丁延年面前的餐盤裡。
方竹溪咬牙切齒:“丁教授,您要的糖醋肉。”
江萚:“。”
臨走前,方竹溪往江萚的餐盤裡塞了兩勺糖醋肉,那眼神瘆人得很,就怕江萚一個不小心說出“我追你”這三個字,他直接一勺子就掄過去。
下午沒有課,方竹溪準備去下一個打工的地方,江萚的車正好開了過來。
車窗玻璃滋地拉下去,方竹溪愣了愣:“幹什麼?”
江萚:“我想跟你談談。”
方竹溪擡手看了看時間:“下回吧。”
完了,打工好像要來不及了。
江萚表情淡淡的,也沒急着要說什麼,慢慢關上車窗。
這會兒是下班放學的高峰期,出租車難打不說,路上也容易堵車。如果能上高架橋那條路,興許可以趕上。
方竹溪看着即将關上的車窗,開口:“那個,你想說什麼,我可以聽聽看……”
江萚一秒也沒有耽擱,打開車門:“上車。”
方竹溪一股屁坐上車,臉繃着。
“去哪兒?”江萚忽然問。
方竹溪扭過頭:“?”
“不是趕時間嗎?我送你過去。”
他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方竹溪神色凝住,垂下目光,小聲說:“金色海洋……舞廳。”
……
感覺身體被透支,現在是一點兒都不剩了。
陸柏聲醒來的第一感覺就是頭昏腦脹,慢吞吞從沙發上坐起來。
睜開眼,寬大的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的祝長風正盤腿面對他坐着,一手托着下巴朝他打量,另一手還挂着針。
祝長風彎了彎唇:“醒了?都睡一下午了。”
陸柏聲轉頭看向窗外,夕陽落下,就要天黑了。他猛地一激靈,四處找手機。
祝長風從枕頭底下摸出他的手機,晃了晃:“别找了,在我這呢。”
陸柏聲啧了一聲,走過去從他手上奪走手機,急忙翻看信息。
“護士說老劉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了,沒什麼大礙,過幾天就能出院了。”祝長風的目光停在他的臉上,“手機我也找護士借了充電器,電量現在是滿格。”
“謝謝。”陸柏聲坐回到沙發上,翻了會,沒看見方竹溪發來的簡訊。
祝長風挑了挑眉:“快中午那會兒方竹溪給你打過一個電話,我幫你接了,你在睡覺。”
陸柏聲:“怎麼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就沒打攪你。”
陸柏聲的心思全在手機上,連頭也沒擡。祝長風盯了會兒:“你一起來就看手機,也沒看我一眼,我可是病人,我傷得比你的司機還重,你就不關心關心我嗎?”
陸柏聲冷笑一聲:“沒見過比你還不要臉的Omega,病也看了,錢我也付了,還要我怎麼樣?”
祝長風不為所動,甚至語氣有些可憐:“今晚再借宿一晚?”
陸柏聲指尖一頓,擡起頭:“?”
他心裡想,真當他家裡開旅館的?
想睡就睡,想走就走?門兒都沒有。
祝長風:“作為交換,我會告訴你方竹溪和江萚的八卦。”
不帶一絲猶豫,陸柏聲接着話說:“成交。”
剛才心裡想的話,他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