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北析進門,眼神就直勾勾的盯着季未,一刻也沒離開過。
看見趙北析不請自來,甚至硬闖他的房間,他隻覺得不勝其煩。
他本就喝了很多酒,所以此刻免不了頭暈難受。
最近又是多事之秋,東陸大大小小的事務接踵而至,全都壓在他的身上,就算他的體力和耐力再好,也還是會覺得疲憊。
僅存的理智告訴他穿着浴袍見人有些不妥,所以他招呼趙北析在沙發上坐下之後,便起身去換了件衣服。
他剛從衣帽間出來,就見趙北析眼含笑意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趙小公子來找我,有什麼事?”
季未直接開門見山,不打算和趙北析兜圈子。
他隻想快點結束和趙北析的談話,然後去看看柳井現在有沒有好好休息。
一想到柳井,季未就隻覺得懊悔,要是哪天自己忍住了,那他們之間就不用忌諱那麼多,自己去看他,也用不着大晚上偷偷的去。
……
“季總真是個爽快人……我今天來,并沒有其他目的,隻是單純想和季總交個朋友而已。”
說罷,趙北析看着季未,一隻手将擺放在自己面前的文件袋緩緩推向季未,同時,臉上故意表現出帶着讨好意味的奉承表情,想以此讓季未放松警惕。
“這是什麼?”深谙此道的季未又怎麼會不懂趙北析的意思。
“這是三環那塊地的合同,隻要季總您在上面簽個字,從今往後,它就屬于您了。”
“這麼大的手筆,趙老爺子可真舍得。”
說完,季未看也不看,就将合同推了回去。
“我與老爺子非親非故,平白無故送我一塊價值八千萬的地,我可不敢收。”
“季總誤會了,這不是老爺子送給你的。”
“哦?”
“這是以我趙北析的名義,無條件贈送給您的見面禮,畢竟以後我們一起共事的時間還很多,當然,那塊地目前已經劃到東陸的名下了……”
季未沒什麼反應,隻是順手抄起桌上的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根含在嘴裡,并沒有點燃。
他現在的頭很暈,所以試圖用尼古丁的味道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介意嗎?”話雖然是對着趙北析說的,但他明顯隻是客氣一下,并不打算征詢趙北析的意見。
趙北析一如既往的保持微笑,表示不介意。
見此情形,他當然清楚季未在權衡利弊。
畢竟這可是塊人人都想咬一口的肥肉,就這麼放到季未的眼前,他不信季未不心動。
就在他以為季未抵抗不了誘惑,準備收下的時候,季未卻做出了一個讓他大吃一驚的決定。
“這份合同你拿回去吧,無功不受祿,心意我領了,意思我明白,等你來了東陸,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
饒是見多識廣的趙北析,也被季未這不留餘地的回答震驚到了。
先是無情拒絕即将到手的誘惑,再适時表态,說不會為難自己,正中他的下懷。
不得不說,季未看似禮貌得體的拒絕,又給了趙北析台階下,實則把主動投誠的趙北析推得遠遠的,無形中拉大了兩人的距離。
眼看被季未拒絕了心意,趙北析也不急。
他笑意不減,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繞過吧台的時候,順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機,走到季未的身前。
季未沒看懂趙北析想幹什麼。
迎着季未疑惑的目光,他又向前一步,毫不顧忌的跨.坐在季未的大腿上。
他左手撐住季未身後的沙發的邊緣保持平衡,右手拿着打火機,慢慢湊近,為季未點煙。
點完了煙,他并沒有急着從季未的身上下來。
他嘴角擒着笑,慢慢湊近了季未那張禁欲的臉,趁其不備,在季未的下巴上親了一口。
“季哥,我其實仰慕你很久了……”他的聲音低沉,帶着明顯的引誘。
季未卻不為所動。
他一直都知道趙北析為什麼要送他那塊地,也知道他不擇手段接近自己的目的。
“現在,從我身上下去。”
趙北析假裝沒聽見,一把扔掉手裡的打火機後雙手環住季未的脖子,低下頭去,把季未的喉結含在嘴裡。
季未被趙北析這一操作搞得心煩意亂,此刻半點耐心也沒有了。
他面不改色,一把捉住趙北析那隻往他衣服裡探的手,剛想把他推開,誰知,身後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
話音未落,季未瞳孔一震,顧不得其他,一把就将趙北析推開,又連忙将嘴裡的煙掐掉。
他的力氣之大,直接讓沒來得及站穩的趙北析跌坐在地。
來人竟是柳井!
趙北析在他親吻季未的喉結之前就注意到了門口有動靜,他本以為那人會假裝沒看見,誰知,這人卻不知天高地厚的沖進來打斷了自己的好事。
他剛想發火,一擡頭,卻發現打斷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柳井。
他在看見柳井的那一刻呆住了,火氣瞬間就消了大半。
反觀季未,明明這裡是他的家,他想幹嘛就幹嘛,此刻卻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在看到柳井的那一刻連忙推開自己,像是生怕柳井會因此誤會一樣。
是啊,他看出來了,季未怕柳井誤會。
看見柳井沒穿鞋,他又連忙起身朝柳井走去,生怕凍着柳井。
看到這一幕,趙北析臉上的笑突然僵住了,片刻不到,他又恢複了先前一臉笑意的模樣。
既然自己不舒坦,他也要柳井不好過。
看到季未剛才的反應那麼大,趙北析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随即脫口而出:“這位想必是柳家獨子柳井吧,你現在過來是想和我們一起玩嗎?”
柳井一聽,簡直氣炸了,不禁大聲反駁道:“誰要和你們厮混?别來惡心我!”
季未聽到這句話以後,伸過去牽柳井的手在半空中頓住了。
這時候,柳井反應過來季未要幹嘛,想都不想就一把打掉了季未伸過來的手。
季未不死心,又把手伸了過去。
這一次,他抓住了柳井的胳膊。
他本來是聽昊宇說叁愧來了,想見自己才出來的,誰知剛走出房門,就看到季未的房門是開着的。
出于好奇,他走上前去,往虛掩着的房門裡看了一眼。
誰成想,裡面的光景簡直刷新了他的三觀。
季未是完全背對着他的,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叁愧”整個人都“挂”在季未的身上。
交疊的身體,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更何況“叁愧”的一隻手還被季未捉在手裡。
一想到季未的性取向,還有一天前季未對自己說的話,以及季未懷裡抱着的人是他的直男朋友叁愧,他很難不以為,“叁愧”是被季未強迫的,而自己,則被當成了他季未消遣的玩物。
他做不到坐視不理,于是不假思索的開口打斷了他們。
誰曾想,等到趙北析的臉徹底暴露在他的視線裡,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昊宇給耍了。
此刻的柳井又羞又氣,想走又不是,季未的手像鐵鉗一樣掙脫不掉,留下又太過于尴尬,以至于他現在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正在”颠鸾倒鳳的兩人。
……
趙北析當然看出來了當前柳井的窘迫,不過他可不打算放過柳井:“那你現在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看着坐在地上似笑非笑的趙北析,柳井羞紅了臉,索性閉嘴不說話。
畢竟被人坑了一把,不小心認錯了人,又剛好不小心打攪了别人的“好事”,是個人都會覺得這是他的一個借口。
“啊哈,我知道了,你吃醋了對不對?”趙北析“唰”的一下站起身來,快步走到柳井和季未身邊,笑嘻嘻的上下打量紅着臉的柳井。
“你可以走了。”季未調整好情緒,确保不會露出端倪,重新開口道。
“那合同的事……”趙北析當然知道季未眼下急着自證清白,所以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隻要自己抓住機會,季未為了趕他走,大概率不會拒絕他的示好
更何況,這對季未百利而無一害。
“放下吧,我會考慮的。”
果然,趙北析賭對了。
“那我就先走了,兩位玩得開心。”眼看目的達到,趙北析也不貪心,果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