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未低垂着頭,明顯心不在焉。
此時雅間裡隻有三個人,分别是季未,阿芷和甯術。
“說吧,又出什麼事了?”季未雙手交疊,撐在桌面上,開口打破了沉默,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甯術趕緊接過話頭:“我這邊快壓不住了。”
“怎麼回事?”
“底下的人一直在叫嚣,說既然甯允晖死了,那就沒必要再繼續抱團了。”
“不是還有你嗎?”
“他們不服我,我說的話,現在已經沒人願意聽了。”
“這還不簡單?挑幾個典型的刺頭出來,殺一儆百。”
說這話的時候,季未擡頭看了正對面的甯術一眼,冰冷的眼神,像是在責怪她不懂變通。
“季哥,萬一他們聯合起來反對我怎麼辦?”
“放心吧,他們不敢的,虛張聲勢而已。再說了,一旦離了甯家,誰還願意收留他們?”
季未頓了頓,不屑的笑道:“一群隻知道寄生的蟲子,沒必要當回事。”
“明白了”,甯術微微颔首。
“那甯玄晖之前留下來的那批“貨”要怎麼處理?再不脫手,以後可就不好辦了。”
季未沉思片刻,道:“想必那群鬧着喊着要趕你下台的人裡面,盯着這批貨的不少吧,既然如此,何不做個順水人情,“送”給他們算了,正好省去了後續處理的麻煩。”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就這麼拱手相讓的話,會不會把底下那些人的胃口養大?”
“巨大利潤誘惑下,他們肯定會頂着壓力把東西賣出去。隻要他們敢動,相信過不了多久,警方就會找上門來,畢竟……沈峰和周正可不是吃素的。”
“那我豈不是也會有危險?”
“怕什麼,你隻是一個今年剛被認回來的私生子,又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幹的是這種挨槍子的買賣。”
……
甯術當然明白季未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自己大可以一口咬死說自己并不知情,更何況當事人甯允晖人都已經死了,查到最後也隻會是證據不足,無法定罪。
“話說這會兒周正該複職了吧。”
“是的。”之前一直充當透明的的阿芷接了話:“但目前周正的行事作風都很低調,對我們也不再步步緊逼……最近突然憑空冒出來一個叫謝與琳的家夥,老是緊抓着東陸不放,需要挫挫他的銳氣嗎?”
“不用了,他想查就讓他查好了,反正也查不到什麼。”
“需要注意的是沈峰和周正,隻要有他們倆在,那在座的各位随時都得保持警惕,最好不要被他們抓住任何把柄。”
“周正在護送完柳井之後就被革了職,而那次的任務對象遭到截殺……出現這種情況,顯然是因為他們的隊伍裡有人洩了密。”
“阿芷,下去查查那個洩密的人是誰,說不定也能為我們所用。”
“好的。”
“說到那次截殺……”季未的視線悄無聲息的落到甯術的身上,讓本就心驚的甯術一陣後怕:“你不準備替你的胞弟給我一個解釋嗎?”
“事已至此,既然季總知道了,那我就沒什麼好狡辯的了,那件事确實是甯玄做的,至于原因,我也不得而知,但我可以保證,他做的這件事與甯家無關,而且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離開甯家了。”
……
“為什麼我昨天晚上還能在長青看到他?”
說罷,他又将視線移到阿芷的身上:“你是不是也得給我一個解釋?”
“是我放他走的……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隻要您能消氣。”
“三年的獎金充公,還有趙北析這個人由你負責,能接受麼?”
“能接受……”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和你們兜圈子了,要是哪天我想廢了他,你們也别來插手,這隻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和你們沒關系。”
甯術一聽,再也坐不住了,連忙起身,苦苦哀求道:“阿玄他不懂事,也沒想過要真的殺了柳井,希望您不要和他計較,就放過他這一次,何況他也不是自願的,柳井現在也活得好好的……”
“照你這麼說,隻要柳井沒死,其他的都可以一筆勾銷,對嗎?”說這話的時候,季未渾身散發着冷意。
“……”
甯術不敢再搭話了。
“不管他是自願的還是受白宇脅迫的,隻要他做了,就怪不得任何人,與其來我面前求情,還不如早點去說服他跪在柳井面前忏悔!”
……
甯術低着頭,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