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從黑暗中掙脫,蒙蒙的曙光開始在東方若隐若現。
晨霧一早起來,天邊總是霧蒙蒙的,到處籠罩着白色的煙霧,有如煙霧一般。
謝與琳是被一陣渾厚的引擎聲吵醒的。
三輛路虎一前一後的停在他們的前面,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幾個黑衣男人下了車以後,簇擁着一個白衣女子,慢慢朝他們走來。
謝與琳緩緩地擡起頭,揉了揉朦胧的雙眼,腦袋還在犯懵,仿佛剛剛從長時間的睡眠中醒來。
看到眼前的景象以後,他一下子就被驚醒了,一時猜不透來人是何居心,隻好偏過頭去看坐在身旁的周正。
不出意外,周正依舊是那副嚴肅得近乎一絲不苟的模樣,闆正的坐姿,彰顯出他一直沒睡的事實。
“周哥,你都不休息的嗎?”
周正沒管他,而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前面,像是要透過擋風玻璃,看到來人的目的。
巨大的溫差,讓擋風玻璃上起了一層水霧,這極大的影響了車内兩人的視線,但絲毫不會影響到周正的判斷。
他打開車窗,試圖降低車内溫度,讓水霧消散。
面前的景象漸漸清晰,随之越來越明了清晰的,還有前面的一行人。
來人正是許久不見的阿芷。
隻見阿芷面容精緻,如同細磨的玉石,光潔溫潤。
她的眉宇之間有種超越了她年齡的驚人的美麗,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細的修飾過,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把刷子,撓得人心癢,一雙漂亮到心悸的眼睛裡寫滿了無辜純良,仿佛會勾人魂魄般,看向别人時,被注視的人會不自覺被她吸引,為她癡迷。
卷曲的黑色長發被她用一根白色絲帶綁住,漫不經心的垂在左肩,随風輕輕飄揚的碎發,為她增添了一絲未經修飾的妩媚。
一向愛穿紅的她今天居然穿了一條白色長裙,搭配亞麻色披肩,不論是誰見了,想必都會對她的美貌與氣質贊歎不已。
周正隻是覺得這樣的阿芷有些熟悉,畢竟她的身上有着舊人的影子。
倒是旁邊忘記呼吸的謝與琳,顯然已經看呆了。
“她……她是阿芷?怎麼和照片上長得不一樣啊?”
周正一看謝與琳這副模樣,就知道這小子被美人計給迷惑住了。
他的語氣突然惡劣起來,咧嘴一笑,問道:“這是曾經名動整個江津的大美人,漂亮嗎?想不想娶她做老婆?”
“啊?真的嗎?”謝與琳不相信周正會有那麼好心,但還是遵從自己内心的想法,認真回答了他。
誰料,回應他的,是周正扇在他後腦勺的一巴掌。
“你小子,牡丹花下死是吧!”
謝與琳捂住自己被打的地方,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不是你問我的嗎?怎麼,我回答你的問題還有錯了?”
“看看就算了,别死惦記着了,你玩不過的。”
“……我又沒說要和她進一步交流……再說了,不試試怎麼知道?”
周正拉開車門,大步跨了下去,重新合上車門之前,他轉過身來,朝這位出身優越的年輕警察警告道:“别怪我沒有提醒你,這可是一條毒蛇,沈隊都得謹慎對待的那種。”
說完,不等謝與琳反應,用力關上了車門,發出“砰”的一聲。
一提到沈隊,謝與琳那突然上頭的情緒猝不及防的冷了下來,待他回過神來,腦子裡滿是周正剛才的警告,猶如繞梁餘音,久久不能消散。
……
他也跟着下了車,亦步亦趨的跟在周正的身後。
“什麼風把我們葉總吹來了?總不能是因為我吧!”周正慢條斯理的和阿芷打着太極,溫和的語氣,明顯不願與對方起沖突。
“季總聽聞周副來了江津,特意備下薄酒,想請周副過去,與他小酢幾杯。”阿芷的回答落落大方,簡直挑不出錯來,為了防止周正不給面子,她還特意搬出季未來,這樣既給足了面子,又不怕對方拒絕。
“我是公職人員,不方便參加這種私人聚會。”誰料,周正看穿了阿芷的意圖,根本不給她任何給自己下套的機會。
“是嗎?可季總請的是周正這個人,并不是什麼周副隊呀!”阿芷笑了起來,不動聲色的将皮球踢了回去,漂亮的眼睛裡滿是狡黠。
“工作繁忙,恐怕這次要讓季總失望了。”
“是嗎?那可真是可惜,要是知道周副那麼絕情,季總該傷心了……”嘴上明明說着可惜,但臉上半點惋惜的樣子也沒有,反而一臉委屈的看着周正,可憐兮兮的模樣,像是在不斷給他喂蜜糖。
在周正拒絕的那一刻,阿芷身後站着的人立刻動了,慢慢走上前來,圍住了周正他們。
“周哥,你真的要拒絕季總嗎?”阿芷再度開口,語氣強硬得不行,與之前楚楚可憐的樣子截然相反。
“既然要請我喝酒,那季總怎麼不自己來?”周正看都沒看周圍圍住他的人一眼,嚣張的擡頭沖阿芷問道。
“恕我直言,想讓季總來,您還不夠格。”阿芷突然笑了起來,溫柔的語氣像是哄人般,說出來的話卻比誰都無情,一點面子也不給周正留。
就在這時,謝與琳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周正的袖口,想問他該怎麼辦。
周正默默把他拉到自己身後,企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他。
殊不知,正是周正這個下意識護犢的舉動,讓阿芷注意到了謝與琳這個透明人。
“您是謝與琳謝警官吧!我是東陸會所的老闆葉沅芷,久仰謝警官大名,今天一見,果然是人中龍鳳,讓我好生仰慕。”
謝與琳哪裡是人精阿芷的對手,幾句話就卸下了他的防備,讓他飄飄然的同時,心甘情願的順着她的節奏走。
“哪裡哪裡,葉總過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