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家屬都會被攔在校門外,不得踏入學校半步,哪怕是送孩子進校也不行。
就這樣,家屬們隻能站在門口,遠遠觀望自己那身着盛裝的孩子越走越遠,直至消失。
或許有的父母會心軟,擔心自己的孩子吃不了苦,但在孩子的前途面前,他們總會選擇像學校妥協,委屈自己的孩子。
堪稱森嚴的校規,緊湊且恐怖的時間安排,以及那毫無人道的治理手段,讓不少學生望而生畏。
偏偏普通家庭的家長們趨之若鹜,為了讓自己的孩子成才,隻得咬牙湊夠學費,将孩子送入這些精美的牢籠裡,飽含期望,希望有朝一日看到自己的孩子從這裡破繭而出,成為華美的蝶。
家境,學識,資源,眼界,起點等因素,硬生生在一衆學生面前劃出一道又一道天塹,将他們自動劃分為三六九等,讓很多底層的學生在公立的學校裡擡不起頭。
久而久之,江苑市的那些私立學校憑借這一另辟蹊徑的治理方式,在一衆高校裡殺出重圍,成為了很多家長和學生的首選。
……
“還有,我不想吃學校裡的飯菜,至于怎麼解決……我也沒想好。”
“我讓人單獨給你做,你記得按時吃飯就行了。”
“……”
柳井實在沒有想到,自己隻是随口一說,季未還真就答應了。
問題是吧,他甚至都沒有猶豫。
“還有嗎?”季未笑着問他。
“你很有錢嗎?”柳井并沒有回答季未的問題,而是稀裡糊塗的說了這麼一句。
“有一點,怎麼了?”
見季未一直都不拒絕他的要求,柳井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突然想試試季未的底線在哪裡,“既然你那麼爽快,不如把這學校送我算了。”
“你知道的,我現在是個窮光蛋,兜裡沒剩下多少錢了。”
季未見柳井得寸進尺,眼裡笑意更深。
但是,這次他卻一反常态,拒絕了柳井的要求,“如果你想要,我甚至可以把東陸送給你,除了那個學校”
“換一個,好不好?除了學校,我什麼都答應你。”
柳井一聽,突然就聯想到了剛才趙銀川的那些話。
那所學校是程景送給季未的,而季未又是程景培養出來的,所以柳井會下意識的覺得,因為是程景送的,所以季未才舍不得。
又或是季未隻是想玩玩而已,并不想真的在他的身上下血本,所以才找了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好讓自己知難而退。
無論是其中的哪一個理由,都能讓柳井遍體生寒,如墜冰窟。
首先,他是程景的親生兒子,但與季未比起來,兩人的待遇天差地别,說他不在意,當然是假的。
其次,如果季未連一個莫須有的承諾都不願意給他,那他們之間算什麼?炮友嗎?
一想到這些糟心事,柳井的心裡就堵得慌,恨不得現在就逃回大洋彼岸,再也不要回來,省得看見這些人就心煩。
他的臉色突然就冷下來了,語氣也不似剛才那麼輕松诙諧,反而透露着一股顯而易見的疏遠。
“閑話就到此為止吧,我可不需要你的任何施舍!”
“我收回之前的話,咱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好聚好散,最好再也不要聯系了。”
說完,柳井也不等季未回應,決絕的挂斷了電話。
等季未再打過來的時候,柳井覺得心煩無比,直接他拉進黑名單裡了。
做完這些,柳井反而更煩了,将手機往書桌上一扔,睡覺去了。
季未不明所以,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柳井為什麼會突然這樣。
他連着給柳井打了好幾個電話,但屏幕上卻一直顯示對方正在通話中。
季未這才反應過來,他被柳井拉入黑名單了。
思來想去,季未得出一個結論:因為自己拒絕了柳井的要求,所以他生氣了。
……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刺入車窗的縫隙,打在謝與琳疲倦的臉上。
他的頭沉重得仿佛裝滿了鉛,每一次輕輕搖動都伴随着嗡嗡作響的回聲,仿佛有一個無形的手緊緊握住他的顱骨,擠壓着他的大腦 。
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身體微微傾斜,仿佛随時都可能倒下。
一頭黑發雜亂無章地散落在謝與琳的額前,有的還倔強地豎立着,如同幹枯的野草。
他的眼睛半開半閉,透出的迷離,宛如清晨的霧氣,讓人看不清他的内心。
眼睑下是淡淡的黑眼圈,如同兩個疲倦的月亮挂在他的臉上,訴說着他昨晚的放縱。
盡管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卻無法驅散他身上的酒氣和疲憊。
看着身旁沒個人樣的謝與琳,周正無奈的歎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車窗,借此來打發時間。
他的指尖傳來冰涼的感覺,可這股冰涼卻無法穿透内心的混沌和疲憊。
等時間差不多了,周正這才伸手推了推雙眼迷離的謝與琳,讓他清醒一點。
“别睡了,趕緊起來!”
“嗯……知道了。”謝與琳見周正發話了,趕緊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活動了一下脖頸,這才坐直了身體,解開了安全帶。
“周哥,又有活了嗎?”
周正沒動,也沒發話,隻是無奈的看着他,活像在看一個弱智。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謝與琳不明所以,見周正闆着個臉,還以為自己又惹他生氣了。
“沒有,你繼續睡吧!”說完,周正收回視線,發動了引擎。
謝與琳懵了。
“那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回去上班。”
“……”
此時此刻,謝與琳真的很想問候一下周正的的父母。可惜,他沒有那個膽子,隻敢在心裡腹诽幾句。
他實在是不理解,為什麼周正要叫他,這不是多此一舉是什麼?
……
車内,空氣似乎凝滞了。
清醒過來的謝與琳坐在副駕駛座上,眼神閃爍不定,雙手緊握在一起,顯示出内心的緊張與掙紮。
他的目光不時地瞟向身邊的周正,像是要在他的身上尋求着某種支持或指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