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芷不識好歹,程景不再和她廢話,向前邁出一步,揚起手,像是賞賜一般,一巴掌扇在阿芷的臉上,
力道不輕不重,但足夠羞辱眼前不識好歹的阿芷。
“啪”的一聲清響,瞬間把衆人飄浮的思緒拉回現實,包括阿芷。
毫無疑問,程景在操控人性這一點無疑是成功的。
盡管恨她的人很多,想要她這條命的人也很多,但始終沒人敢對她下手。
雖然阿芷先前遭受了不公正的對待,但在程景面前,她依舊不敢将真相公之于衆,就算努力說服自己去反抗,敢做的也僅僅隻是逃脫牢籠,僅此而已。
在程景動手之前,阿芷也曾想過要反抗,甚至還想過魚死網破,可當程景的巴掌真真切切的落在她的臉上時,她卻慫了。
倒不是她不想拉程景下水,相反,她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偏執,恨不得現在就讓程景去死。
可隻要程景站在她的面前,用那種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看她時,她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顫抖的身體,背後無端冒出的冷汗,停滞的思緒以及麻木的軀殼無一不在凸顯她的驚懼。
先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屈辱和下意識的順從。
程景的身上有一種魔力。
無論何時何地,她總能反複挑起别人那岌岌可危的自尊,再以一個上位者的姿态,撚起那可憐的自尊,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反複碾壓。
身上的傷口尚且可以愈合,但心裡的創傷卻無法治愈,就算能緩解,也僅僅隻能起到粉飾太平的效果。
在此期間,經曆過的人會覺得憤怒,會羞愧,但更多的,是發自内心的恐懼。
久而久之,身心俱疲的阿芷習慣了程景的獨裁,并且下意識覺得,隻要自己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那就是在背叛程景。
背叛程景的自己受到懲處,就是理所應當的。
最讓她覺得不齒的,是每當自己生出忤逆的意思時,她會覺得是自己不識好歹,辜負了程景的好意。
……
如同提線木偶一般的阿芷哪裡還敢搭話,隻在固執的程景面前低着頭,一言不發。
季未站在程景身後,冷眼旁觀。
他早就猜到了這個叫阿芷的女人會妥協。
他與程景相處多年,當然深知對方的手腕和力道,也知道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在清醒的狀态下違背程景的意願。
在無盡的心理壓迫下,他們能做的,僅僅隻有心甘情願的順從。就算偶爾有幾句怨言,也會被無窮無盡的心理暗示消化,不敢顯露出半分。
“我再問你一遍,你和季未有沒有關系?”
此刻,原本熱鬧的大廳突然安靜下來,簡直落針可聞。窒息感鋪面而來,捏住了阿芷的脖子,讓她險些喘不過氣來。
這麼多人看着呢,她當然想硬氣一點,将這個謊言落實,可話到嘴邊,她卻因為害怕,不得不妥協。
“沒有……”
程景滿意的笑了,擡起阿芷的下巴,示意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現在告訴我,你和他還是兩廂情願嗎?”
“……不是,是我糾纏他……”
見阿芷不再逾越,程景愉快的笑了,留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季未,她現在是你的了。”
她現在是你的了,怎麼處理,全看你的心情。
季未當然知道程景的意思。
她想要借阿芷來給在場的人敲個警鐘,順便給自己立威,但由于不方便開口,隻好讓自己代勞。
“帶下去,記得處理幹淨。”自從季未跟随程景以來,一直被她帶在身邊手把手教學,所以他的行事作風與程景相似,也不奇怪。
倒不是季未冷血無情,隻是這時的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背後還有白續憲和趙震勳等人虎視眈眈,實在無暇顧及到其他人。
對于他而言,要麼功成名就,淩駕衆人之上;要麼一敗塗地,淪為任人刀俎的魚肉。
阿芷原本還對季未抱有一絲期待,可當他面無表情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心都涼了大半。
幾個保安伸過來的手已經碰到了阿芷。其中一個保安手裡拿着繩子,正要把她綁起來。突然,一隻大手才阿芷背後探出來,攬住了她的腰。
她心裡一驚,還沒來得及呼喊,最就被人用力捂住了。
緊接着,一道明顯慵懶但輕浮的聲音在阿芷耳邊響起,“程總,既然季未不想要,不如把她給我呗!”
來人站在她身後,一隻手攬着她的腰,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兩人湊得極近,阿芷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保安們當然認得昊宇,見他來了,連忙散開,給他騰地方。
程景當然認出了來人是昊宇。
她轉過頭來,眉頭緊皺,不滿的看着眼前的昊宇,“我不是說過了嗎?你今天不能來這裡。”
見程景認真了,昊宇聳了聳肩,裝作沒聽到,又說了一句,“程總,我看上她了,不如把她送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