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未聽笑了,“為什麼會這麼問?”
“程姨平時都不着家,就是回去了,不出3個小時,指定得出門……”
季未聽完,不僅不生氣,反而饒有興緻的垂下眼眸,笑着打量着面前比他矮半個頭的叁愧,“是不是柳井給你說了什麼?”
“沒有啊,這隻是我的個人看法,和柳井沒關系……”見季未一下子點出了柳井,叁愧隻覺得心虛,畢竟曾經柳井那王八羔子可沒少給他抱怨這個。
“你是想說程總在我身上花的時間和精力比在柳井的身上花的要多得多,對嗎?”
“額……好像是吧……”
季未但笑不語,但那笑容明顯淡了不少,眼底的笑意也被惆怅沖散,暴露出他的真實感受。
倒不是叁愧的話冒犯到了他,隻是因為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你們想多了,程總之所以會栽培我,是因為我曾向她承諾,會無條件追随她,除非她先抛棄我。”
“從情義上來說,程總的大恩我沒齒難忘,因為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
“但這不是慈善,而是一場投資,也是一場不對等的對賭。我得了程總的好處,就得甘願受她驅使,變成她手裡的棋子。”
“畢竟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我……我瞎說的,您别往心裡去……”見季未的反應不對勁,叁愧一下子就清醒了,連忙辯解道。
此時此刻,叁愧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扇暈。真是活膩歪了,什麼話都敢亂說。
“季總别生氣,我沒有那個意思……”
反觀季未,一臉的風輕雲淡,甚至還有閑心伸手拍了拍叁愧的肩膀,以示安撫。
“我知道。”
見叁愧還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季未輕輕歎了一口氣,“好了,就這樣吧,以後不準再提。”
季未沒有太多時間陪叁愧閑聊,所以閑話就到此為止了,“我今天來是為了告訴你,幾天後,你将和昊宇一同前往江苑。”
“你去那邊上學,可以和柳井一起。”
“昊宇會守在你們身邊,為你們保駕護航。”說到這裡,季未頓了頓,繼續道:“你們倆什麼德行自己心知肚明,我就不提了,我隻有一個要求:去學校以後别太張揚,僅此而已。”
“要是做不到,我随時都有可能讓你回來。”
知道自己要和柳井見面了,叁愧哪裡還聽得進去後半句,臉上的陰雲一掃而空,喜悅更是藏都藏不住。
他的眼睛都亮起來了,顯然十分迫不及待,“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呢?”
聽到這句話,季未就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那些都白說了,明顯叁愧一點也沒聽進去。
“得再等幾天……”
“我真的可以去嗎?”
“嗯。”
聽到這裡,叁愧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藏都藏不住。
“好好準備,别松懈。”留下這句話,季未就離開了。
……
時光荏苒,仿佛隻是轉眼之間,數月的光陰便悄然而過。
在這段時日裡,柳井在趙銀川的悉心照料下,逐漸習慣了這種得過且過的生活節奏。
每日裡,他無需為瑣事煩心,更無需面對學業的壓力,隻是随波逐流,任由時光輕輕滑過指尖。
趙銀川的照料讓柳井感到前所未有的安逸和舒适。
習慣這種生活以後,柳井懶得去思考未來的道路,也不再殚精竭慮,開始享受眼前的片刻甯靜,早就把去上學的事抛之腦後了。
周末的最後一天,季未那邊傳來消息,稱柳井的入學手續已經辦好了,學校領導那邊也早早的打過招呼了,柳井隻需要第二天按時去報道就行。
對此,柳井渾然不知,不是在房間裡搗鼓他的那些半成品車模,就是在院子裡溜達,又或是像個老大爺一樣釣魚養花,過得有滋有味,好不快活。
另一邊的季未則不然。
為了能早點完成對接,他整天忙的腳不沾地,回家的時間更是屈指可數,恨不得連覺都顧不上睡。
最近正是多事之秋,趙家和白家蠢蠢欲動,總是有意無意的打探東陸的情況,試圖找到東陸的破綻。另外,媒體那邊也在密切關注東陸與中恒的合作,給東陸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程景那邊也不安生,最近總會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人去找她的麻煩,更有甚者,居然持槍闖入程景的居所,試圖殺掉她。
短短幾個月内,程景被迫搬了6次家。
要不是季未的人一直寸步不離的在程景身邊守着,難保她不會出什麼意外。
剛開始的時候,趙銀川怕柳井在這個小縣城裡住不習慣,總是有意無意的暗示柳井自己想帶他出門轉轉,熟悉一下環境。
柳井明顯沒那個心情,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了。
他來了這麼久,去得最遠的地方還是200米外的釣魚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