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昊宇微微颔首，臉上高傲之色盡顯，看樣子根本沒打算和蘇文謙虛與委蛇：“蘇校，以後我們就要一起共事了，要是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您多多包涵。”

“這是哪裡的話，昊總肯屈尊賜教，是我們悅知書院的福氣。”

“蘇校言重了，您才是悅知書院真正的福氣。”

“我還在江津的時候，季總就經常在我面前提起您，說您在悅知書院面臨挑戰時展現出非凡的領導力，還讓我們以您為榜樣，向您學習。”

蘇文謙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昊宇了，當然知道他嘴裡沒一句真話。然後，盡管他在心裡高高揚起警戒線，面上卻滴水不漏：“季總和昊總少年英才，不管處在哪個領域内，最後都會發光發亮，有所成就的。”

話音剛落，蘇文謙用餘光掃了一眼季未，示意他趕緊出面停止這個沒有任何意義的話題。

昊宇也快裝不下去了。在蘇文謙以及衆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偷偷扯了扯季未的衣擺，那意思不言而喻。

季未懶得再聽他們互相恭維，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兩人的即興表演：“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别在這兒打擾林老師清淨了，有什麼話留着會議上說吧！”說罷，季未站起身來，朝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們先行。

昊宇松了一口氣，帶着人率先走了出去。

蘇文謙沒動，顯然是有話要對季未說。直到房間裡隻剩下他和季未兩個人，他這才把心底的疑問說出口：“榷言，你到底要做什麼？你明明知道昊宇這個人心高氣傲，做人做事從來不留餘地……”

“昊宇他雖然行事張揚，但他是一個非常可靠的人，謙叔，您應該試着相信他。”

蘇文謙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倒不是我不肯相信他，隻是他的風評實在是……”他說不下去了，隻能習慣性保持沉默。

早在幾年前，昊宇還沒有和季未對上的時候。那時候的昊宇風光無限，肆意張揚，因此程景總是很樂意把他帶在身邊，教他行商炒股，教他人情世故。

随着時間的推移，昊宇的名氣在兩江地區漸響。由于他年少成名，心中自然滋生出一些傲氣。除了程景，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做事也不知收斂，因此得罪了好些人。

因為他背後的人是程景，所以即使先前在江苑聚衆□□的事被警方逮個正着，也沒人敢當着他的面說什麼。要是有人看不慣他，也隻能忍着，最多趁他不在的時候說幾句風涼話，僅此而已。

久而久之，他的風評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聽道蘇文謙當着自己的面揭昊宇的老底，季未輕輕笑了一下，随口解釋道：“要是真想了解一個人的心性品行，就不要試圖通過别人的嘴巴去了解他。”

“是我唐突了。”見季未有意要維護昊宇，蘇文謙隻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哪裡還敢說一個“不”字。

“那以後就要仰仗謙叔了。”說完，季未率先站起來，走了出去。

昊宇一直在門口守着，見季未出來了，也沒多問，而是自覺地跟在他身後離開了。

“陳傅洲那邊傳來消息，說你要找的人已經出現了。”昊宇快步走到季未身旁，與他并排而行，和他低聲交談。

聞言，季未輕輕“嗯”了一聲，偏頭看向說話的昊宇：“還活着嗎？”

“人還沒死，但是快不行了。”昊宇頓了頓，繼續道：“陳傅洲想見你一面，說是要親自把證據給你。”

“我沒空。”季未幹脆利落地拒絕了陳傅洲的請求：“讓他把東西給你，還有，既然叛徒是他找出來的，那就勞駕他再送人家一程。”

“需要我出手嗎？”

“不用，這點小事他能處理好。”

季未昨晚沒睡好，加上今天起得又很早，所以難免會心情煩躁，郁郁寡歡。他說：“算了，你去幫幫他吧！對方可不止一個人。”

“抓到人以後呢？要留活口嗎？”

季未轉了轉手上的戒指，沉吟道：“一個不留，全埋了。”

昊宇痞氣一笑，附和道：“得嘞，我這就去把那幾個孫子的東西活埋了!”

季未也跟着笑：“務必要在趙震勳的人趕到之前了結他們，不然那老狐狸還有可能會把髒水潑到我們頭上。”

“放心吧！有我在，他沒機會的。”

季未不再接話，而是拍了拍昊宇的肩膀，交代道：“待會兒好好表現，未來你能不能服衆，全看今天了。”

“知道了。”

……

柳井本來今天是不打算去學校的，無奈下樓的時候碰巧遇上了明顯心情不好的趙銀川。對方一看見他就拐彎抹角地詢問昨晚的事情，就差直接說出季未來找過他，還和他共度一夜的事情了。

“小井，昨晚有客人對嗎？”趙銀川死死盯着面前的柳井，雖然面上還挂着和煦的笑容，可柳井就是感覺到了無由來的冷意。

“沒有啊，家裡就我一個。”對着趙銀川說謊的時候柳井面不改色，可心跳卻驟然加快，如同擂鼓一般，讓人無端跟着緊張起來。

“是嗎，那挂衣架上的外套是誰的？”趙銀川慢慢走近柳井，話語裡的質問意味顯而易見。

“我的。”柳井怕被趙銀川發現，想也不想就應承下來了。

“真的嗎？我還以為是季末的呢！”趙銀川聽後皮笑肉不笑，臉上的表情也愈發變幻莫測，似乎對這個回答感到既驚訝又疑惑。

柳井心虛得不行，哪裡還顧得上身上的不适，連早飯都沒吃就借着要上學的名義，逃也似地抓起書包就走，片刻也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