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愧睡得不深，門把手一響他就醒了。他也不急着翻身下床，而是閉着眼裝睡，試圖通過來人的一系列動作來揣測他到底想幹什麼。

許久之後，房間裡再也沒有發出動靜。叁愧知道對方此刻就站在他的床邊，默默注視他的一舉一動。

楊汶泊一直都知道叁愧是醒着的。然而，他既不揭穿叁愧，也不離開，就這麼幹站着，用目光臨摹叁愧的眉眼。

時間過得真夠快的，一轉眼，五年過去了，而他早已記不清施清的容貌。每當想起這個人，他總會不自覺地将記憶中那張模糊的臉與叁愧聯系起來，仿佛眼前的叁愧就是施清。

鬼使神差，楊汶泊朝叁愧伸出手，想去觸碰他，把他擁進懷裡，更想一刻不停地親他抱他，直到他喘不過來氣，顫抖着求自己放開。

床上的叁愧并不知道身後的人是何想法，隻覺這人煩透了，既不謀财也不害命，偏偏還要站在床邊煞風景，比愛搞惡作劇的柳井更可恨。

他正在心裡罵街，突然，身後的位置突然下塌，顯然是有人上了他的床。叁愧心裡一驚，正想回頭去看，眼睛卻被人從後面捂住了。

“你幹什麼？給我滾下去!”叁愧突然劇烈掙紮起來，手肘彎曲，一下又一下用力砸在楊汶泊的身上，力道之大，顯然是沒有留手。

楊汶泊好歹是從軍區大院出來的，這點程度的攻擊對他來說隻是毛毛雨而已，因此哪怕叁愧用上全部力氣，他也接得住：“别動，我在這裡睡會兒。”

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叁愧怔住了，揚起的拳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尴尬地停留在空中，腦子快速思考對策，想着說着樣才能把随意動手這件事給圓回來。

“老師，您……幹嘛抱着我？”

“别問，閉嘴，我要休息。”

“……”

叁愧都無語了，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堂而皇之闖進自己房間，還理所當然地勒令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

“這是我的房間!還有，離我遠點。”叁愧扭了扭身子，不滿地強調道。

楊汶泊沒理他，長臂一攬，将叁愧勾進懷裡，手上故意使勁，說什麼也不肯讓叁愧起來。

“……”

眼看擺脫不了，叁愧索性由着他去了。

下午考數學，這是柳井的強項，也是叁愧唯一的短闆。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小時，柳井做完了所有題，顧不上檢查，就這麼堂而皇之地交了卷，也不管監控老師怎麼看他。

其他考生見狀，紛紛效仿，可惜被監考老師攔下來了。

賈老師本想按學校規章制度辦事，在考試結束前不允許任何學生走出考場，誰料提前交卷的人竟是柳井。她不敢冒着得罪柳井的風險執行原先的規章制度，隻好對柳井的種種作為視而不見，轉而約束其他人：“都給我坐好了，學校規定，不到最後一刻不許交卷!”

叁愧正在認真檢查自己的答題卡，聞言下意識擡起頭來，循着聲音望去，恰好看到賈老師對着柳井的座位翻了一個白眼。

“……”

因為之前袒護周乾那件事，叁愧對這位看起來人面心善的賈老師沒什麼好感，自然也不慣着她，在她說完這句話後，慢悠悠地站起來來往外走。

“不是說了麼？不許提前交卷。”楊汶泊懶洋洋地瞥了叁愧一眼，語氣雖冷淡，但若是仔細揣摩，會發現裡面根本就沒有一絲怒意：“能考130嗎？不能就給我坐回去。”

叁愧路過楊汶泊的時候，心裡無端泛起一絲緊張與羞澀，面上卻竭力保持鎮靜，故作高深道：“您大可以往高了報。”

楊汶泊這才拿正眼瞧他，語氣裡帶着一絲笑意：“考不了140，以後高老師上課，你站在後面聽。”

叁愧沒接茬，也沒看他，逃也似的離開了考場，不知道的還以為楊汶泊是什麼洪水猛獸。

就在今天中午，叁愧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突然感覺到一隻冰涼的手隔着（此處省略幾千字，自行想象）

他一下子就驚醒了，一把抓住那隻作怪的手，轉過頭來，憤怒地瞪向身後那張笑意盎然的臉。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叁愧漲紅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自行想象）

見叁愧出來了，柳井吐出一口濁氣，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趕緊跟上。

“今晚替我補物理。”柳井看也沒看叁愧，也沒有征求他的意見，像是料定他會答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