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愧依舊心存疑惑，但就是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見叁愧還想說什麼，柳井煩了，用力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差不多得了，我都這樣了，還能幹嘛？”

叁愧終于妥協了，用力甩開柳井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不時回頭催促柳井：“祖宗，走快點兒行不行，要遲到了!”

另一邊，季未處理完東陸的瑣事，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助理送來的晚餐季未一口未動，早就冷透了，孤零零地躺在茶幾上，顯然已被遺忘。

季未放下手裡的文件，捏了捏眉心，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待他調整好情緒以後，這才拿起擱置在一旁的手機，給柳井打電話。

電話剛撥出去，對面就接通了。

“小井，吃飯了嗎？”

“沒呢？不想吃……”柳井有氣無力的把手機放在自己的耳邊，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頭，試圖遮住眼睛裡閃爍的朦胧水汽。

季未很喜歡聽柳井說話，所以總會有意無意的誘導他開口分享：“今天的考試怎麼樣？”

“難死了，好多題不會……”柳井微阖着眼，臉上紅暈彌漫，聲音沙啞低沉。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突然漫上他的心頭，倒逼他死死抓住被子一角，試圖通過這一動作緩解喉頭的酸澀。

哪怕季未沒有看到他的臉，光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不對勁了：“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柳井不說話了，季未卻急了：“小井，你再忍忍，我馬上讓人過來。”

“那你呢？你會回來嗎？”不知道為什麼，柳井突然想大哭一場。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可笑又卑微，若不是還頂着“柳井”這個名字，他都要覺得自己是個廢物了。

“等我。”季未本來打算去應酬的，聽到柳井說不舒服，哪裡還顧得上别人，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安撫柳井的情緒：“小井，先别急，我馬上就到家了。”

柳井渾身沒勁，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掙紮着單手貼上自己的額頭，确認過體溫沒降下來，這才選擇向季未陳述事實：“季未，我好像發燒了。”

“量過體溫了嗎？别亂吃藥，先降溫，記得蓋好被子……”

“你人在江津吧！”縱使心裡期待季未回來，可僅存的理智還是壓倒了他：“昨晚那通電話，還有，今早你說不回來了……你去忙吧，我沒事。”

說着說着，柳井的鼻子就酸了，眼淚不争氣的在眼眶裡打轉，硬生生被柳井憋了回去：“矯情什麼，又不是小姑娘。”

“在家等我，我馬上回來!”季未挂了電話，又給陳傅洲和昊宇分别打了電話，妥善安排好後，剛走出辦公室的門，甯術和阿芷就帶着助理上來了。

“季總，你去哪？晚宴要開始了。”

“我這邊臨時有事，阿芷，今天你替我去。”話音未落，季未朝面前的幾位女士微微颔首，擡腳就要走。

甯術當然看得出來季未很急，但這場晚宴關乎到東陸和明珲的未來，季未作為領軍人物，今天不去也得去!

她手臂輕擡，攔住了季未的去路，朱唇輕啟：“季總，發生什麼事了呀？那麼多人等着呢，你就這麼走了，不太好吧！”

“事出有因，各位董事會理解的。”季未一步不退，倒逼甯術收回手。

“冒昧問一下，是柳井那邊出了什麼事嗎？”阿芷清楚自家老闆的脾性，自然知道這件事和遠在江苑那位脫不開關系：“若是有需要，我可以替您代勞。”

季未剛想拒絕，柳井的電話進來了。

“小井，怎麼了？”

“你别回來了……醫生和昊宇已經來了，去忙吧，别管我了。”

“我知道，你别管。”

“可是從江津到江苑至少需要三個小時，等你到了，你自己的事耽誤了，我也好得差不多了……”

季未突然怔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懊悔和自責摻雜在一起，灼燒着他的理智。

“對不起……”

“你又不欠我的……挂了啊，我現在頭暈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