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亮很亮很圓,滿天繁星點點,涼風習習。
聖殿的一角,阿斯特萊正習慣性通過跳窗的方式離開。
沐浴月光,周圍萦繞着靜谧的氣息,阿斯特萊看似沒有目的遊蕩,實則又明确得逐漸向某個方向靠近。
聖殿最高的塔樓,也是國都最高的建築,阿斯特萊于塔樓側邊,借助魔法隐蔽身形飛跳上二樓,并如法炮制地登頂尖端。
越高處,風越大,寒氣越重。
但阿斯特萊踩在這最高建築頂端,冽冽寒風,絲毫不懼。
阿斯特萊想尋找國都是否有黑暗元素殘留,而塔樓高聳入雲,在這裡施展搜尋魔法可以最大範圍覆蓋這一整片土地,最快得出結果,并且還難以讓人覺察到有黑暗魔法的痕迹。
雖然這裡是光明神信仰者大本營,但是因為塔樓足夠高的海拔,反而把黑暗魔法的痕迹削弱,再者依靠阿斯特萊巧妙的隐藏,聖殿裡的人發現的概率微乎其微。
于是阿斯特萊放下心來。
以其自身為中心,周圍一圈慢慢被一種濃稠的黑色液體覆蓋,它們流淌着繪制成一個繁瑣的圖案,伴随着阿斯特萊口中古樸難懂的咒語,黑暗魔法中的能量帶着阿斯特萊的思維不斷擴散到很遠很遠。
大概一刻鐘後,阿斯特萊結束魔法探尋,帶着一些疑慮原路返回到自己的房間。
——
阿斯特萊過上了幾天規律而又甯靜的日子。
每天早上起床和德斯蘭吃早飯,然後德斯蘭便會去聖殿正中心的光明神大教堂向光明神虔誠禱告,祈禱百姓們安居樂業。
當然,阿斯特萊絕對不可能進入大教堂,更不可能向光明神禱告的,在德斯蘭進教堂這一段時間,阿斯特萊通常會在大街小巷裡打聽一些零零碎碎的雜事。
不過,阿斯特萊會保證按時回到聖殿和德斯蘭一起吃午餐。
下午,德斯蘭和阿斯特萊會去看看聖殿裡牧師新帶回來的幾個有天賦的孩子學光明魔法學的怎麼樣,順便教導幾句,當然是德斯蘭教導的。
有時候若是遇到有些百姓生重病或是遭遇劫難普通牧師幫助無果的,德斯蘭便會去解決治療,在德斯蘭還不是主教時就經常幫助國都的百姓,積累很多信仰,百姓們大多都和德斯蘭關系融洽和諧。
最後擁抱晚霞,在太陽完全下山前結束兩人晚餐。
實際上,這一招溫水煮青蛙簡直絕了!阿斯特萊完全吃這一套,哪怕阿斯特萊已經看出德斯蘭是利用這樣祥和的生活讓他沉迷,但不得不說阿斯特萊已經不自覺地享受起來。
但有很多事情仍舊沒有被解決,阿斯特萊不得不支棱起來。
這幾日阿斯特萊在與形形色色的人相處中打探消息,發現其實大家的生活都很幸福快樂,最近也沒有什麼特别奇怪或者說擾亂安甯生活的事。
除了威斯主教莫名死亡。
所以阿斯特萊大概有所判斷了,前幾日他使用黑暗魔法發現高濃度黑暗元素殘留大緻聚集在一個比較偏遠的最靠近的坎垃克的小城,但是還有很少的一點竟就在自己附近。
那就說明可能有人攜帶了高濃度黑暗元素到國都并且很大可能襲擊了某個人,所以才會有殘留痕迹。
如此看來,被襲擊的人應該就是威斯主教。
阿斯特萊在知道威斯主教去世的事後一直有所疑慮,因為以他的實力少有人能與他為敵,并且威斯主教的身體健康,并不存在突發惡疾的情況。
阿斯特萊有試圖尋找威斯主教死亡的原因,但是一般的平民隻知曉他去世的消息,其他一概不知,唯有一些半真半假的謠言四處流傳着,但阿斯特萊一聽就知道是謊話。
想知道這一切還得詢問德斯蘭,但阿斯特萊非常猶豫,他不想再提起對方的傷心事。
阿斯特萊還在猶豫要不要問出口時,德斯蘭已經看出他内心的糾結,于是在一次共進午餐時,德斯蘭率先問出口:“哥哥,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阿斯特萊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唔……”
德斯蘭意識到阿斯特萊想的事似乎和自己有關,他表情淡然:“哥哥,你不用有所顧慮的。”
阿斯特萊知道德斯蘭猜到自己想的事情和他有關了,思索了幾秒決定問出口:“威斯主教他到底是怎麼死的,我總是覺得他不應該就這麼……”
德斯蘭聽到阿斯特萊詢問威斯主教的事表面上透露不出半點情緒:“威斯主教的死很難解釋,但是我可以帶你去一個地方。”
阿斯特萊他不自覺嚴肅起來:“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去?”
德斯蘭卻忽然笑起來:“要不,就現在?”
阿斯特萊一愣:“現在嗎?不需要準備一下?”
德斯蘭痛快起立:“不用。”
“那行吧。”阿斯特萊也不猶豫,直接跟随着德斯蘭往外走的腳步。
德斯蘭帶着阿斯特萊走到一處非常隐蔽的地方,是聖殿最偏僻的角落,阿斯特萊很驚奇,他從前并未注意到這裡有一個這麼深的藏點,裡面或許有神秘的東西是阿斯特萊沒有發現的。
這裡雜草叢生,蜿蜒而生的爬牆植株遮住半邊小門,側方的大樹枝幹遮住了另一邊,這使得這扇開在聖殿邊沿地方的小門變得更加難以讓人覺察。
德斯蘭撥開藤蔓,将附帶有一點光明魔法的手覆蓋在小門角落的一個凹槽裡,用力按了一下,門立刻發出聲響。
阿斯特萊走進,發現原本鎖的牢牢地門露出一道縫隙,他擡手靠着這條細細的縫拉開門。
生鏽的摩擦聲持續響起,直到阿斯特萊拉出一個一人可通行的口子才停止。
門裡面意外的很黑,很涼。實話說,這地方和聖殿不搭,整個聖殿的建築大都沐浴在陽光下,就算是房間裡也會保證足夠的光源。
阿斯特萊驚訝,他有些迫不及待想進去看看了。
“德斯蘭?我們進去吧。”阿斯特萊半隻腳都已經踏進門内,興奮地向德斯蘭揮手。
德斯蘭乖巧跟過來:“裡面很黑的,阿斯特萊,我拉着你吧。”
阿斯特萊:“……”再黑我也看得見。
德斯蘭沒等他回應就過來拉起自己的手。
阿斯特萊無語:“也行吧。”
以前也沒那麼粘人啊,怎麼過了十年變成粘人精?
德斯蘭牽着阿斯特萊的手,走進小門發現裡面是一條幽深的長長的台階一路往下,後面傳過來的光越來越暗,阿斯特萊越往下走冷意就越發明顯,唯有和德斯蘭相牽的手還殘留溫暖,這讓阿斯特萊更加好奇,這底下究竟有什麼,需要這麼特殊的方式留存。
而且阿斯特萊發現越往下走,他就越感受到黑暗元素的強烈。
“怎麼還沒走到。”
“裡面有什麼啊?”
“是威斯主教的什麼東西嗎?”
樓梯拐了又拐,在阿斯特萊嘀嘀咕咕的時候終于走到了平地。
德斯蘭手在牆壁上摸索幾下,很快整個地下空間就亮起來。
“好了,哥哥,現在亮了。”德斯蘭不舍地松開阿斯特萊的手。
但此刻的阿斯特萊震驚地瞳孔微縮。
空間不大,但是讓阿斯特萊瞳孔地震的是,這正中央居然放着一具冰棺,阿斯特萊心裡大概已經知道是誰,但走進了推開冰棺蓋的一角,真實看見威斯主教的臉,阿斯特萊仍然不可置信。
“威斯主教的屍體不應該和曆任主教放在一起嗎?這怎麼……你……”阿斯特萊扭頭瞪大眼睛詢問德斯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