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斯蘭揚聲:“半個時辰後,我們正式出發。”
兩人下馬,德斯蘭問阿斯特萊:“哥哥,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一下?”
阿斯特萊:“好像沒有什麼吧?你要不去收拾一下。”
德斯蘭堅持:“不管怎樣,多少收拾一點,有備無患。”
阿斯特萊:“說的也是,那我們回去看看。”
雖然這麼說,但是等到阿斯特萊進房間後還是不知道該整理些什麼,畢竟自己不吃不喝不睡也沒事。
最後還是随便揣了點小玩意就算了。
阿斯特萊聽到外邊傳來開門聲,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也跟着出去。
在走廊上的德斯蘭手提着一個小箱子,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阿斯特萊:“裡面裝的什麼?”
德斯蘭含糊不清:“沒什麼,一些生活用品。”
阿斯特萊:“?”
生活用品?那有什麼不好說的,至于這麼含糊嗎?
等到大部隊上路了,阿斯特萊還是思考無果,抛在一邊。
德斯蘭騎馬在他身邊,周圍是越聚越多的百姓,他們為聖殿的這一趟浮城之旅而祝願,臉上滿是笑容,高高的揮起他們的手告别。
等到出國都,周圍安靜下來。
說安靜也不恰當,可以說是死寂。
阿斯特萊有點接受不來這麼甯靜的氛圍,他壓低聲音:“德斯蘭,德斯蘭!”
德斯蘭疑惑看過來:“怎麼了,哥哥。”
阿斯特萊引着馬靠近德斯蘭的馬:“好安靜啊,我有點接受不了。”
德斯蘭語氣裡滿是抱歉:“不好意思,哥哥,要不我讓他們熱鬧一點。”
阿斯特萊:“不用不用,沒事,我現在覺得還行。”
阿斯特萊:“我不在這幾年,你是不是也經常這樣去其他城解決麻煩?”
德斯蘭回憶:“其實也沒有很頻繁,這幾年挺和平的,也就五六回吧。”
“那那些接受你幫助的百姓肯定很感激你。”阿斯特萊笑着說。
德斯蘭也笑着回答:“希望是吧。”
阿斯特萊心裡哼哼。
浮城距離國都比較遠,一整個隊伍全速出發也得個将近一周才能到。
天色在不知不覺中便暗下來。
德斯蘭命各位稍作休息,第二天早晨再繼續趕路,一個個支棱起來的帳篷散落在各個方位,偶有篝火堆在幾個帳篷之間矗立。
德斯蘭在一旁聽着騎士隊長講着些什麼,或許是重要的公事吧。
阿斯特萊給無所事事的自己找了一個歸宿,他自然的插進幾個牧師的包圍圈裡。
阿斯特萊自然地在他們邊上坐下:“聊什麼呢?”
原本還有些熱鬧的氣氛好像忽然冷淡下來。
阿斯特萊倒是毫不在意,繼續說着:“是我不能聽嗎?”
其中一個牧師尴尬地說:“那倒不是。”
“聽說你是主教大人的哥哥。”另一個牧師問出口。
阿斯特萊:“是啊,雖然我們不是親兄弟,但是是我把他養大的,可以這麼說。”
周圍一圈的人都瞪大眼睛。
沒人提問,輪到阿斯特萊提問:“你們為什麼一路上都不講話?”
其中一個牧師低聲答:“不敢。”
阿斯特萊奇怪:“德斯蘭是個好孩子啊,你們和他關系不好嗎?”
許是德斯蘭是個好孩子的言論震懾住他們,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
有牧師率先開口:“我們和他關系不好也不壞,至少……至少比其他牧師關系要好一點,但他平時也不怎麼和我們來往的。”
阿斯特萊有點不舒服:“他以前不和你們來往嗎,你們孤立他?”
牧師們都很驚恐,紛紛搖頭。
“不……不,我們怎麼可能孤立他。”
“我們……我們都很敬畏他。”
“敬畏”這個詞,在這個語氣,這個場景下非常微妙,即使關系冷淡,也不可能說的是敬畏吧。
德斯蘭按道理應該與他們相處很久了,他們之前同為牧師,“敬畏”一詞太過、太重,不适合從前共事過的人,更何況牧師一職,救死扶傷是常事,溫柔是常态,嚴肅到讓人敬畏才是罕見。
看來是德斯蘭可能不願與他們接觸。
德斯蘭對自己有很多僞裝和隐瞞啊,阿斯特萊望向那被篝火照亮背面的身影。
德斯蘭似有所感,轉過身,半側臉被火光照亮了些,半側隐匿暗中,這樣一看,完全不像個光明教會的主教,反而像是個處心積慮的不擇手段的求生者。
他沖着阿斯特萊微微一笑,阿斯特萊也回之一笑,單從這個笑容完全看不出此刻阿斯特萊心裡在想什麼。
是什麼樣的事,或者德斯蘭變成了什麼樣的人讓他從見到自己的第一面開始就既充滿坦率又仿佛處處散發着謊言的氣息。
阿斯特萊站起身:“抱歉,打擾你們聊天了,我走了,你們慢慢聊。”
阿斯特萊向德斯蘭走去,告訴他時間也差不多該休息了。
德斯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