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數月過去。
日上三竿,雲山殿床榻上,女娃呼呼的睡着,
離榻三米處,站着一衆宮人。
領頭站着的中年婦人,正是白晴,她慈祥但又帶着些許責怪的輕聲叫道:“小祖宗,該起了。”
帳中人不為所動,
白晴一旁的女子名為白羽凡,是吟君宮的主事女官,白羽凡挽住婦人無奈道:“母親,小少主又誤了今日晨練的時辰,這已經一連誤了三天,剛玉族長已差人來問過了。”
白晴是白羽凡的母親,白羽凡之前在白晴身邊一起伺候玉舒環,耳濡目染,早已是一名優秀的女官,事事都辦得妥帖,但吟君宮初建,玉舒環還是不放心,便讓白晴沒事來看看,昨日收到白羽凡的傳信,說是小少主一連誤了兩天晨練,喊不起來,讓她來看看。
小少主雖然貪玩帶着小懶惰,但畢竟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下人最重要就是眼頭見識,萬一惹了這位小祖宗,都沒有好果子吃。
衆人正愁眉不展之時。
殿門傳來問安聲,“參見主母,玉族長”
白晴、白羽凡二人急忙去迎接行禮,哪知玉舒環黑着臉并未讓衆人起身,直接行至床前,手一伸,一股内力裹挾着君祁和被子飛了出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君祁正做着美夢,突如其來的摔在了地下,一下驚醒,屁股傳來巨痛,疼的她叫了一聲:“啊!好痛!”
一擡頭,看見的是黑着臉的玉舒環和依舊溫和帶笑的玉白依,君祁揉了揉屁股,轉為跪着,震驚于玉舒環竟然将她扔下了床,但見外面天已大亮,心虛的擡手問安:“見過母親,白姨。”
屋裡不隻是君祁震驚,所有人都震驚,包括玉白依,玉白依雖修為高深,但卻實打實是個溫和的主,要不也不會一連縱容君祁誤了時辰,今日本是要來稍微訓誡下的,不想在半路碰上了怒氣沖天的玉舒環,她這個妹妹,生氣了誰也拉不住,但沒曾想到,一來就把孩子扔下了床。
玉舒環面上怒色不減,并未讓君祁起身,:“現下是何時辰?你該幹什麼你知道嗎?!”
君祁支支吾吾答不出來,玉舒環見她答不出來,目光看向白羽凡,“你知道嗎?”
白羽凡緊張的跪着,“回主母,是小少主該晨練的時辰,是奴婢誤了時辰,還請主母責罰。”
玉舒環冷怒的眼睛看向衆人:“一連三日,都誤了?”
白羽凡伏下身子,額頭貼着地:“奴婢做事不周,請主母重罰。”
玉舒環看了看依舊不出聲的君祁,“帶下去,十杖!”
君祁火速膝行至玉舒環身前,:“母親,是我,是我不起床,羽凡姐姐已叫了我好幾遍了,是我懶,跟羽凡姐姐沒關系,母親不要打她,要打就打我吧!”
白羽凡聽見君祁的話,急忙搖頭,“主母,是我讓小少主誤了時辰,與小少主無關。”
君祁抱着玉舒環的腿,“娘,是我,不要打她!”
後面跟着的侍衛上前就要架走白羽凡,君祁站起身推開侍衛,小肉手一指,侍衛自然彎身不敢上前。
玉舒環冷笑着:“反了你?”
“一人做事一人當,母親不能錯怪好人!”
“你是主她是奴,既然你約束不好自己,那隻能别人來替你受罰!”
“我自己受罰!”說完推開又要上前的侍衛,自己走出寝殿,在殿前空地單膝跪地,“打我吧!”
侍衛哪敢打這個小祖宗,站在一旁不敢動。
穿着紅色寝衣的背影,小小的,雖然看上去肉肉的很可愛,但你仿佛又能從這個可愛的背影中感覺到堅定。
玉舒環快步走到侍衛身邊,拿起木杖,擡手就揮了過去。
啪的一聲,木杖應聲落在君祁的背上。
嘶,君祁倒吸了一口涼氣,從小到大她可還沒挨過打。
白羽凡飛撲跪在玉舒環腿邊,“主母,求求你,别打了,跟小少主無關,您就打奴婢吧!”
玉舒環示意白晴拉走她,繼續擡手準備揮下時,空間凝固,手被定住。
玉白依走到玉舒環身邊,扶住了她高高舉起的手,“妹妹,點到為止。”
随即轉頭看向跪着的君祁:“知錯了嗎?”
“師父、母親....孩兒...知錯了,不該如此...懈怠,以後不會了...”委委屈屈的帶着哭音。
拎着糕點踏進寝殿前院的文澈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跪着流淚的寶貝妹妹,滿臉怒氣的母親,一旁規勸的白姨。